點點好記憶。
我是一個女人,興許還是個小心眼的女人,但也不忍辜負他的信任,更不能背叛了他的信任而再糾纏到那政治的紛爭中去。我到現在才發現,劉恆是瞭解我的,而且是瞭解得那麼透徹。他知道我的本性,他也知道我的心思。如果是在現代,如今我們或許還能是朋友,但在這裡,只怕我倆今生再與“朋友”兩個字無緣。
我本無害他之心,可柳搏如今卻在我的醫館中,他既然能奉命出現在這裡,定然是有所懷疑,興許是得了旁人秘報也說不準。否則,天下之大,他又怎會就這麼巧找到這裡?雖然他如今眼睛看不見,但很快就能看見,我不能保證他認不出我。不成,我得找師兄說說去。師兄是透徹的,他總能給我這樣或那樣的安全與恬靜,即使是最棘手的事,有他在身邊,我總能漸漸看得明白、看得長遠。我不知對他這樣依賴是好是壞。原先我只是在生活上依賴他,所以離開他後在皇宮與代王府中才不會那麼痛苦,可如今卻是心理上的依賴,若他真有天不在身邊了,我不知還能不能如從前那樣坦然。只希望,他能陪我一生一世。我時常對自己說要陪他一生,其實,卻是自己需要他的陪伴,生怕再去面對沒有他的日子。
我披了件衣服,輕輕起身,繞開一旁的紅玉,摸黑走了出去。我就這樣摸索著出了臥房,再向師兄的書房摸去。黑暗中沒有一絲光線,我忽然想到了如今的柳搏,他眼睛看不見,不就如同此刻的我一般嗎?有痛苦嗎?有害怕嗎?有迷茫嗎?或許都有吧!
黑暗帶給了我莫名的恐懼,我的手心微微有了汗,只想快點走到書房。
“咣噹!”不知碰到了什麼東西,倒嚇了我一大跳。
“吱嘎——”前方書房的門應聲而開,油燈昏暗的光線弱弱地漏了出來。只覺得青衫一閃,有個冰涼的身軀已到了我近旁,將我橫抱起。
我默默嘆息,他總是這樣瞭解我,真不知這樣細微的感覺是好是壞,他對我越是細緻,我越怕失去他……
我緊緊勾住他的脖子,那青衫上散發著他身上特有的氣息。我使勁呼吸著,額頭抵在他冰涼的下巴上。
他輕快地閃身進屋,將我放於榻上。黑暗中摸索了一陣的我,此刻有些不太適應這光線,微微眯著眼睛,看著他再回身將門關上。那青衫依然那麼幹淨飄逸,那身材依然那麼清瘦。我輕輕彎起嘴角,才見到他,便已經覺出那種安全與寧靜了。
他關好門,回頭,看我眯著眼,便將油燈吹滅。只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來到榻前。一個冰涼的身子便已挨著我坐下了。
我摸索著將手伸到他冰涼的大手中,低聲道:“師兄怎還未睡?”
他輕笑一聲,道:“等你!”
我心中一暖,嘆道:“你怎知我會來找你?”
他笑道:“方才你那二哥哥找了你,我便知你定會來找我。否則以你的性子,只怕今夜斷難睡個安穩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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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笑,知我者,莫過於師兄。
我伸手向榻上摸去,他的被子仍疊得好好的,便知他果真在等我。
他拉過被子,將我裹住,道:“秋涼了,莫再受了風。”
我聽話地蜷縮在被子裡,道:“我有好多好多話要與你說。”
他笑道:“那你慢慢說,說一夜也無妨。”
我們鑽在被窩裡,躺在一起,伸手可觸對方,但卻無法跨過那鴻溝,難道一生都要如此麼?最近的距離,最近的愛,卻是無法徹底擁入懷中……
我隱隱有些遺憾。
他道:“又在胡思亂想麼?”
我臉微微一熱,笑著轉移話題,問:“柳搏的眼睛幾時能好?”
他道:“只怕就在這幾日。”
我道:“那不如找個藉口將他送到中都去吧!”
他輕笑,道:“你是想趁他如今還看不見你,將他送走,省得認出你來麻煩,是麼?”
我壞笑道:“正是!我想以他的眼睛不能即刻治好為由,將他送往中都的其他醫館。”
師兄嘆息道:“你難道不怕他眼睛好了再來謝你這救命恩人麼?”
我道:“他來我便藏起來,讓他尋不到。”
師兄輕笑著敲著我的腦袋道:“虧你這腦袋活了三十多年,卻仍是這般幼稚。你若躲藏,他又怎會不懷疑?”
我一想也是,唉,這腦子,看來是白活了這麼大歲數。是哦,若在現代,我如今都是奔四十的人了!黃臉婆?豆腐渣?天,太可怕了。幸虧穿越了,不然我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