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倒海般的脫力,不由後退了兩步,扶住那破損的廟門,方得以穩住身子!
瑩兒,你這個傻瓜,為了救一個不相干的人,就這樣拿一生的幸福做賭注?我知道袁如笙是好人,我也曾想過你和他慢慢相處能日久生情,可是卻從不曾想過要你為了救他,而如此輕率地託付終身!一切由我而起,是我對不起你,你要什麼,我來補償你,可好?
越冰瑩也怔住了,她的臉色已幾乎成了冰雪般晶瑩的透明,和眼眶中直轉的淚珠一個顏色,她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他慘白的面容,彷彿恨不得把他整個人都裝進自己眼裡一般。
兩人相隔數步,對視良久。
“哥,你這人,怎麼能這樣?”越冰瑩突然笑起來,笑得眼淚流了一臉,“這種時候了,誰跟你說笑?你都不問問人家的意思,就篤定人家會拒絕我麼?誰要你來可憐我、同情我,給我如此慷慨的施捨?!我又不是在向你逼婚,你、你憑什麼這樣羞辱我?”
第一次,謝輕塵和越冰瑩一樣,感到自己從頭頂冷到腳底,他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滿面淚痕的女孩子,徒然地張了張嘴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越冰瑩也呆呆地看著他,覺得自己幾乎要瘋掉了:謝輕塵,到現在你來說你願意娶我?你勉強成這副臉色慘白的樣子,在這樣的時候來跟我說你願意娶我?你以為我越冰瑩需要的竟是你的施捨,抱著你慷慨的施捨就會感激涕零,那你是不是還覺得我在拿袁如笙做幌子來向你逼婚?你把我越冰瑩當成什麼?!
終於,她在謝輕塵慘白的臉上看到前所未有的沮喪與灰心,然後他慢慢挺直了身子,眼神漸漸變得堅硬,緩緩地道:“瑩兒,你真的想清楚了?你願意嫁給他?即使我答應你,不殺他?”
越冰瑩眼裡的猶豫只是一閃,很快就消失了,她終於帶著滿臉滿眼的絕望與心碎,點了點頭道:“不錯!”
“好!”謝輕塵點點頭,一步一步慢慢來到袁如笙身旁,俯視著他,緩緩地道,“袁少俠,我妹妹有意以身相許,不知你可中意她否?雖然,她有一個聲名狼藉的哥哥,可是,她是個好姑娘,她秀美善良,聰明可愛,溫柔體貼……”
胸口又是一陣劇痛襲來,又有什麼東西腥腥甜甜的湧到了喉頭,謝輕塵說不下去了,他
賭氣逼婚 。。。
別過臉去,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把那已到喉頭的鮮血再一次硬生生嚥了回去。
越冰瑩彷彿第一天認識他似的,錯愕地盯著他玉雕般的側面:謝輕塵,在你心裡,我真的有這麼好麼?
袁如笙也呆在了那裡,半晌方結結巴巴地道:“我、我——”
“你什麼你?”謝輕塵驀然迴轉臉來,對他大吼一聲,“願意就是願意,不願意就是不願意!男子漢大丈夫,吞吞吐吐什麼意思?!”
袁如笙皺起了眉頭,驀然拼盡全身氣力,用自己最大的聲音道:“越姑娘數次救我,我恨不得做牛做馬來報答她!她這麼好的姑娘,肯屈尊下嫁,是我袁如笙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除非我又瞎又聾,沒心沒肺,不,狼心狗肺,否則,我怎麼會不中意她?!”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再加上心情激動,不覺扯動了後背的傷口,痛得他一說完便立即吸了一口氣,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好!那就好!”謝輕塵卻終於大笑一聲,隨即沉聲道,“既然如此,我這個做哥哥的,有句話要交代在前面:倘若,你敢叫她為你傷心流淚,我會叫你死得悽慘無比!”
袁如笙冷笑道:“這個,你大可放心!袁某就是賠上這條性命粉身碎骨,可是叫越姑娘傷心的那個人,也絕不會是我!連越姑娘這樣的人都傷害的,那還是人麼?”
謝輕塵悽然一笑,點點頭道:“好!罵得好!”
“袁少俠,不許、不許你這樣說話!”越冰瑩蹲□道,“來,給我看看你的傷勢!”
謝輕塵也蹲□,和她一起扶起袁如笙來。在越冰瑩給袁如笙後背的傷口上藥的時候,他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來,撕成長長的寬條遞給越冰瑩。
越冰瑩頭也不抬地接過來,一邊給袁如笙包紮,一邊低低地道:“多謝!”
謝輕塵的身子僵了一下,卻一句話也沒有說,沉默地把剩下的布條繼續給她遞過來。
雲朵厚厚地攤滿了天空。
越冰瑩終於把袁如笙的傷口全部包紮完畢,於是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抬頭看了看彤雲密佈的天空。
“可能要下雨了,到裡面去避避雨吧?”謝輕塵道,然後將袁如笙的左臂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