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她不應該怪她。
“楊景,事情不是你能預料的,自責也沒有用,我們還是等醫生怎麼說。”
等待的時間最是煎熬,莫小嫣盼著醫生快快出來,又怕見醫生一副沉重的樣子出來,用沉痛的口氣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該來的還是會來,一個護士跑出來說:“你們誰是韓煜齊的家屬,他失血過多,情況很危急,現在醫院裡沒有這種血型了,正緊急聯絡外援,你們有誰是AB型的,可以準備一下輸血。”
莫小嫣慌了,她不是他的親屬啊,她也不屬於這種血型,怎麼辦。
“我來,我是這個血型。”
楊克輸了近六百毫升的血後,韓煜齊的情況宣告暫時穩定了。他被車嚴重撞擊過,除了腦部震盪,斷了幾根肋骨,身上多處損傷,右大腿也有輕度骨折。莫小嫣允許探視的時候,他身上插滿管子,全身包紮得木乃伊一樣,只剩一對緊閉的眼睛。
那些搶劫的混蛋真是一群亡命之徒,居然為一個包把人撞成這樣,莫小嫣見到他忍不住紅了眼。才一天不見他,差點天人永隔,早知道如此不該跟他生氣的,她會使出各種手段把他留在家裡,不再事事跟他鬥氣。早上她刷牙不會佔著浴室半天;他要吃炒飯她絕不炒麵;他看電視時她絕不跟他搶遙控器,大的房間都讓給他,她以後都聽他的……
她在心裡把各大菩薩佛祖神靈都拜了個遍,韓煜齊,你快點醒來吧,你肯醒來,叫我改信伊斯蘭教也行。
楊景被他哥哥帶了回去,她請了一的周假在醫院照顧韓煜齊。楊景精神好一點後,天天跑來探望,恨不得在醫院住下來,都被她勸回去了。
醫生說他的情況很穩定了,第三天會清醒過來,可是三天了他還沒有醒過來。
她跑去問醫生,醫生只讓她耐心等,各人的身體底子不同,不能一概而論。醫生說話間語氣卻有不同尋常的凝重,他告訴他,韓煜齊的身體不同於常人,他的身體對大多的抗生藥免疫,他們打的抗炎藥對他貌似起不了作用,所以他目前只能依靠自身的痊癒能力來康復,康復速度自然慢一點,幸好他本來身體底子不錯,恢復的情況比他們預計的好。
“這樣形容吧,他就好像一個艾滋病毒攜帶者,可是身上找不到任何病原體,只是喪失一定的免疫力,也不是先天免疫缺失的,這種情形非常的罕見,我們還在研究中。”
醫生不清楚,她卻是隱隱約約明白的,他本不是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連病毒對他來說都是不同的,難怪他之前生病時打針吃藥都沒有用。醫生的話帶給她更大隱憂,如果他下次受了更嚴重的傷,完全超出他的自愈能力,現代醫藥又對這沒轍的話,那他豈不是九死一生?
她忙撇去不吉利的念頭,回到床邊守著韓煜齊,突然感覺他的手指動了她的手,她驚喜地低身靠近他,“阿齊,你醒了?”
他嘴唇輕輕動著,她忙拿了棉籤沾溼了溼他的唇,耳朵湊到他嘴上。
“……服。”
“什麼,舒服?你哪裡不舒服?”她握握他的手,他兩眼一翻,又昏睡了過去。
一個小護士交給她一個袋子,上面沾了點點血跡,護士對她說:“你是他家屬吧,病人送進來時,手裡一直抓著這個袋子。”
她開啟了袋子,裡面是一條鵝黃色的裙子,是流行的款式,她在身上比劃一下,韓煜齊居然會跑去買裙子,她馬上記起來出事那天他不是跟楊景去約會了,那麼裙子是送給人家的了。為人家的一個手袋命兒也不顧,連受了重傷也不忘送她的禮物,果真是有心啊。
莫小嫣覺得一定是自己昨晚熬得太晚才睡,眼睛乾澀得很,她有輕微的沙眼症,加上窗外的陽光又很刺眼,她才會見光流淚,才不是因為他,他們本來就無親緣關係,他死活跟她何關。她偷偷在床單上抹去眼角的淚,不承認此刻自己的心底剜空一塊,失落的那一塊,跌入了無邊無際的空虛中。
第四天,她看守韓煜齊時,累得趴著床邊睡著了,夢中她看見韓煜齊被車撞飛出去,身上流了很多血,一直流到她腳邊。她想要奔過去,韓煜齊遠遠叫住她,他看著自己的血,很冷靜地說:“你救了我這一次,救不了我下一次,我不屬於這個人世,除了離開,否則我遲早只有死。”說著韓煜齊的血像噴泉一樣湧出來,噴得她滿身滿臉是血,視線都模糊了,她捂著臉尖叫起來。
莫小嫣嚇得冷汗涔涔,掙扎醒了過來,一雙手突然打在她頭上,她更是魂魄不定,驚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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