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而立的一男一女一同將目光望向大街之上那一道如火焰一般的女子,各自在心中暗暗盤算著。
“師傅縱然身死,也決計不會退後半步。為今之計,唯有我拼了一條性命試試看了。只是不知道……若我死了,他以後會不會偶爾想起我?”
慕絨心中暗忖,冰冷的玉手握城拳頭,悄悄看了看唐安的側臉,卻見他眼神飄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唐安摸著下巴,輕聲自語道:“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難不成……一定要老子跟她談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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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凌冰焰再度踩在巨盾之巔,一雙妙目顧盼生姿,宛如一隻驕傲的鳳凰。
幾息之間連殺四人,她的鬢髮尚未散亂,卻激起了其餘四人的熊熊殺心。
眼看同僚慘死,霍讓、曲如龍、江秋令、極須道人四人互望一眼,自知不能被這妖女逐個擊破,同時足下發力,縱身飛入人山人海的街。
“妖女,拿命來!”
灰色瓦簷片片爆裂!
藏龍手、霸王槍、刺神鞭、老君三清式,霸道無匹的四門絕學,一齊向那紅衣女人襲去!
凌冰焰如同風雨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但縱使敵眾我寡危機四伏,她也沒有想要躲避的念頭。慵懶的眸子向四周瞥了瞥,隨即幽幽一嘆,眼神說不出的落寞。
身為高手,或許永遠都是寂寞的。
她師承西域第一高手,年紀輕輕便縱橫西域。無雙的容顏、高絕的地位、無人能及的身手,讓她成為了所有西域子民頂禮膜拜的神。
她這一生,只敗給過一個人。
那個來自大唐的男人,讓她體會到了失敗的滋味。每一次失敗,從他那溫潤的嗓子聽到“你走吧”三個字,她那不服輸的願望都會越發強烈。
無數次挑戰,無數次失敗,她一顆驕傲的心傷痕累累。
十三年前那一戰,是她唯一打贏的一次。只不過那時的他早已被無數叛軍耗盡了力氣,只憑一口氣撐著沒有倒下去。而她全力的一掌,便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看著那大口大口吐著鮮血,卻決絕地立於門前不肯倒下的影子,凌冰焰忽然感覺胸口好疼,彷彿那一掌狠狠打在了自己身上。
一別十三年,還是這座城,還是這扇門,那嗓音溫潤且永遠帶著溫柔笑容的男人,也還是來了。
“殺!”
恍惚間,四人已殺至身前!
凌冰焰回過神來,有些意興索然。
看似聲勢浩大的四門絕學,在她眼裡卻破綻百出。和那個驚才絕豔的男人比起來,眼前這些人如同跳樑小醜,根本不值得自己出手。
但她不得不出手。
“嗡!”
一聲龍吟聲響,彷彿陷入魔障的凌冰焰再度甦醒!
待到四人環繞至她周圍,霸王槍已然如龍般探了出去。凌冰焰長袖飛舞,滿頭青絲漫天飛揚,優雅的凌空折腰,白皙的脖子擦著槍間劃了過去。
然後,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刀。
一柄暗金色的弧形彎刀宛如初生的月亮,發出一陣悅耳的輕吟聲。刀身上鑲嵌著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就如同她身上火紅的衣服一般,鮮豔而奪目。
彎刀在她手中劃了一道圈,輕輕巧巧得被她送了出去。
宛如有靈性的活物一般,彎刀兀自打著轉兒,繞著主人四周的敵人飛舞了一圈,劃過一道美妙的弧度。
當它重新回到白皙的玉手中時,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停止了,如疾風暴雨般的攻勢停止了。
四個人剛剛還保持著全力衝殺的姿勢,可一瞬功夫,卻都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翩然墜落。
“嘭嘭嘭嘭!”
四人同時掉進密集的叛軍陣中,最先反應過來計程車兵鼓起勇氣,將長槍狠狠捅進了曲如龍的心窩。一干人如夢初醒,毫不吝嗇地的揮砍武器,方才還英姿颯爽的四個人瞬間便成了血人,死的不能再透了。
待到四人一動不動,叛軍們才有空仔細端詳屍身。可看到每個人脖子上那一道深可見骨的殷洪血線,眾人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多麼多餘。
當凌冰焰揮出彎刀的一刻,他們就已經死了。
八個淹沒在亂軍從中的高手,用鮮活的生命印證了凌冰焰的可怕,也讓所有人認識到“三大聖地”為什麼會成為傳說。
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