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打完銃後。沒第一時間蹲下去,被城下一名箭術高超的營兵一箭射中,耳聽破空之聲,他心中一急,忙要往邊上閃去,卻是慢了一步,那利箭一下射中他右眼,整個人往後急退了幾步,這才止住。抬手往上一摸。用力一拽,頓時血流滿面。左眼一看,箭頭上釘著的正是自己的右眼珠,當時臉色一變。人就瘋了,揮著那釘著自己眼珠的箭枝在城門樓子亂跑著。
有幾個青壯見到他失心瘋了,忙要上前按住他,可是沒等他們衝上去。一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箭對著他的頸部飛去,那利箭勢猛,一下深深地插進了他的脖子。血流如注。人,挺了十幾秒,便嚥氣不活了。
青壯們目睹這人的死,都駭得怔在那裡不敢動一下,還是震虜營試百戶宋二牛發現有幾個青壯傻傻的圍著一具屍體不動,急得上前衝著他們吼了聲“都他。孃的想找死啊,還不找地方躲去!”青壯們這才醒悟過來,連滾帶爬的找地方躲箭去了。
城樓下,現在是濃煙嗆人,冒出來的濃煙把個門洞裡薰得都是。那些門洞裡的營兵實在是受不了,每呼吸一下都嗆肺子,眼睛早已睜不開,又見掩護的箭手們早跑光了,忙鬼哭狼嚎的奔了出來。片刻間,城門下除了一百多具屍體,便再也看不到一個活人。
林善志見攀城不得,撞門也不得,反而死傷了這麼多人,急得在那直跺腳,想要再強壓著衝一次,可那些營兵哪裡還敢再往城下靠,軍官們也不願再去送死,相互推託著,沒人肯動。
林善志無奈,也不敢強逼,否則這些營兵真要紅起眼來在陣前把自己殺了向城內太平軍投降,那可真是倒了十八輩子黴了。好在這些營兵雖然不敢再攻城,可也沒人敢臨陣造反。
最終,林善志只能派自己的親兵趕緊去求世子殿下下令撤兵,又叫殘存的幾百箭手不間斷的往城頭上射,專撿垛口處的太平軍射,一洩肚中的憋屈和怒火。
距離太近,炮打不著,銃打得又不行,更不敢率人出城追擊,一時周士相也沒有有效手段能夠消滅那些綠營殘兵。只能傳令下去,要銃手們繼續開銃,其他人都躲到擋箭板後面,以免被清軍的箭枝射到。
戰況已經明顯,城下綠營已經無法攻進城,但城上的太平軍也不敢出城,一時雙方陷入僵持。
後方清軍大營終是響起收兵的鳴金聲,林善志鬆了口氣,趕緊下令撤兵。
聽到撤兵的命令,殘存的營兵如蒙大赦,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往後退去。?
短暫的沉默後,城頭上的太平軍暴發出歡呼聲,“韃子退了,韃子退了!”
“咱們守住了,咱們守住了,咱們守住了!”
“。。。。。。”
士兵和青壯們相擁而泣,激動的在那跳躍著。周士相和宋襄公聽到城頭上的歡呼聲後,不約而同的向對方看去,臉上雙雙露出喜悅的笑容。
隨著歡呼聲的傳播,整個新會城都沸騰了,忐忑不安等待自己命運的新會殘存百姓們也是激動起來,抱著親人在屋內激動的笑著、哭著。。。
漢軍旗和綠營的俘虜們則是不知喜也不知悲,只呆呆的看著城下潰逃的綠營不發一語。
首戰勝利,對軍心,對士氣的提升,對清軍的打擊都難以言語,此戰也是周士相第一次率部進行守城戰,不能不讓他激動,正要下令震虜營趁清軍退兵重新組織防禦時,卻見對面清軍大營樹起一面繡有四爪團龍的鎮藩大旗。(未完待續。。)
第一百六十七章 攻守(六)
鎮藩大旗上,周士相看得分明,那旗上所繡赫然就是金龍,但身邊宋襄公看了卻道那非龍,實為蟒。所謂五爪為龍,四爪為蟒,尚可喜身為滿清漢人藩王,自然不敢以明黃五爪龍為袍,真以五爪龍為旗,那就可是以天子自居了;屆時滿州大兵不是要來打永曆,而是先來打他這個偕越藩王了。
四爪團龍鎮藩大旗下,平南王尚可喜由數百王府親衛簇擁,這些王府親衛都是遼東老卒,人人皆著鑲藍旗色甲衣,頭上尖盔,身上棉甲。那綿甲是在堅厚的綿上鑲著鐵片,並由銅釘固定,看著如同一件棉大衣。粵省此時正值高溫,這些王府親衛裹扮如此,當真是活受罪,但仔細看去,除卻額頭漢水,親衛竟無一人有不適,更無一人有不耐,當是百戰精銳才有之模樣。
尚可喜歸金著入鑲藍旗漢軍,故軍中旗色服衣皆是鑲藍,此刻鎮藩大旗打出,軍中赫然就是一片藍色。零散營兵綠旗鑲於四周,旌旗招展,好不威風。平南王座騎也是一匹上等的蒙古良馬,一身黑,四蹄卻帶白,比之世子尚之信那匹白雲追不逞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