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殺!”
正在組織進攻的第一鎮副將朱慶來看到俘虜炮灰們被趕了過來,立時傳令將白日繳獲的武器分給這些俘虜,然後趕著他們去進攻。
無數刀矛或是架在一起,或是被隨意的丟棄在地上,俘虜們在太平軍的催趕下下意識的隨手拿起武器,然後無意識的朝前跑。他們的神經已經繃到極點,太平軍不斷的催促和鞭打讓他們無法思考,只知順從。
“想活命的往前衝啊!”
一個太平軍的百戶揮刀大喊了一聲,俘虜們聽到之後竟是應了起來,一個個大喊大叫的往前衝。
不遠處的一處篝火邊,周士相騎在大青馬上觀察著卞家鎮子裡的清軍,那些正在被催逼著充為炮灰的俘虜,自始至終都沒能讓他看一眼。
鎮子裡的清軍看到了無數身穿赤紅軍服的太平軍往鎮子裡殺來,架在炮臺上的火炮立時開火。一顆顆鐵球落在衝鋒的俘虜群當中,肆意收割著人命。
只簡單拿著武器,沒有甲衣,也沒有盾牌的俘虜們冒著清軍的炮火、冒著從鎮子裡望樓上射下來的箭枝,艱難而又慘壯的攻到了壕溝前。對面的清軍瘋狂反擊著,壕溝中堆滿屍體。終於,有清兵崩潰了,他們掉頭往回奔。
喀爾木沒有回頭,他反而擠過往回跑的人群,衝到壕溝前對著對面的清兵大喊:“不要放箭,我是滿州人!不要放箭,我是滿州人!”
這是喀爾木唯一的機會,只要對面停止放箭,他就能越過壕溝回到大清的懷抱,再也不用受太平寇的折磨欺壓。他在那拼命的揮舞雙手,大聲喊著,然後對面對他的呼喊卻無任何反應,一支利箭射進了他的胸膛。他猛的身子向傾,重重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胸口不住外往噴著,他卻找不到任何東西能夠去堵傷口。他雙手緊緊握著胸口上的箭桿,他不明白為何他已經高呼是滿州人了,對面那幫該死的漢人怎的還要射他!
不遠處的清軍木柵後,一個年輕的綠營兵興奮的揮舞手中的弓,對那些平常小瞧他的老兵們喊道:“看到沒,我射死了一個賊寇,我射死了一個賊寇!”
敗退回來的俘虜很快發現,回去是比前進更要讓人發狂的噩夢。
“回去!”
一隊隊手持長矛的太平軍踏著整齊的步子一步步向前威逼,在他們的身後,倒著上百具屍體。每具屍體都有一個鮮明的特徵,無一不是被長矛洞穿胸腹。俘虜們驚恐的往後退,沒有人有勇氣衝上前去和這些要他們去死的太平軍拼命。
在太平軍的死亡威脅面前,俘虜們只好再次掉頭回去。他們的存在就是消耗清軍的箭枝和炮子。
第一批俘虜損耗怠盡時,運河邊,長長的竹竿再次落下,這一次被充為炮灰的俘虜更多,足有一千多。沒有人告訴他們前面那批人死傷情況,就連他們自己也知道自己存活的機率很渺茫。但再渺茫,都有活下來的機會,哪怕十個人死了九個,不都還有一個活著麼?也許,那個最終活下來的人就是我。
每一個俘虜都是這樣想的,最後四千多俘虜在卞家河口清軍營柵前摞下的屍體堆得到處都是。他們還是有成效的,清軍的壕溝被填平,第一線的木柵也被推翻,甚至十幾座望樓也被推倒。
“砰”的一聲巨響,東面進攻的第五鎮成功炸掉了清軍炮臺,衝進了鎮子中,開始與清兵短刀相接。
(未完待續。)
第八百三十九章 不從令者死(三更)
“德克素尼,東邊叫太平寇衝進來了!”
負責守衛東邊的蒙古額真額和克驚慌失措的趕來向德克素尼報訊,想讓德克素尼帶著他們突圍。額和克實在是嚇壞了,瓜州水營佟國綱的幾千騎兵在運河邊叫太平軍屠殺的那一幕,他怎麼也忘不記。
“天這麼黑,叫兒郎們往哪跑!卓立克圖他布囊,你帶兵把賊兵攆出去!”
德克素尼沒有選擇突圍,而是命令卓立克圖他布囊帶騎兵去將突進來的太平軍趕出去。卓立克圖他布囊聞令,沒有任何遲疑,就帶著部下千餘蒙古兵縱馬往東邊趕。
卞家河口鎮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從東頭到西頭長有六七里地,原先鎮上沿街都是商鋪,可打豫親王多尼屠了揚州城後,十多年下來,雖運河漕運仍很發達,可這卞家河口一直沒有恢復二十年前盛景,以致鎮上的空房子很多,那些屋子不是因為年久失修,大半都破敗不堪。老人們說,想要河口再度繁榮起來,恐怕得要百年。
街道上,到處都是來回奔波疲於奔命的綠營兵,四面八方都是太平軍的喊殺聲,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太平軍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