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籠罩著整個山野。
經過嚴冬考驗的野樹愈發粗壯。以極不尋常的速度迅速抽芽、冒長,簡直象瘋了一樣,山裡人的冬襖還沒有完全脫下,樹們彷彿已經歷了一遭輪迴。
老人們說,那是在戰場上亡魂的詛咒。去年冬天,就在那片林子裡,兩股敵對的軍隊不期而遇。這是兵荒馬亂的年代。山裡人都躲了起來,誰都不敢去多看一眼,也無從判斷哪一方才是正義。只記得轟轟隆隆的戰鼓整整鬧了一天。到晚的時候,突然毫無徵兆地靜了下來。當人們偷偷摸摸地從各自的藏身之處探頭出來時,猛然瞥見天上爆出大匹大匹的無比豔麗的夕陽。這種顏色,宛如鮮血。
然後耳朵便會被一種奇怪的聲音捽住——咶噪的。重疊的。低沉的,不詳的,自更深遠的山坳之中,猝然襲來,遮天蔽日——如同一塊巨大的黑布,驟然罩在五里坡的樹林子上。
“呀——呀——”那仿如來自地獄的淒厲叫聲,好象能把人的魂都勾了去。
暮春時分,山路上跌跌撞撞地走來了一個女人。衣衫襤僂,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少苦。
“聽說。這裡打過一場仗?死了很多人?”女人扯住一個村人就問。
村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一個女人家為什麼要打聽這事?”
女人的面容極是悽苦,咬了一下乾枯的嘴唇,沙啞道:“聽逃回去的人說,我男人……就是這裡丟了性命,生不見人,死要見屍,又沒有旁的親人可以託付,只好自己出來了。”
村人看到她身上的黑衣和髻上的白花,不禁同情地點了點頭,指給她看,“喏,就是那片林子。不過,你還是不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