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會殘破,百姓艱苦,本將也是看在眼裡的,也罷,難得黃縣令如此為民,這免賦的事就交給本將了,待本將見著王爺後定遂了你的心願,不然,本將也沒臉再來這新會城。”
“多謝將軍成全,下官代新會百姓謝過將軍大恩!”
聽由雲龍允諾了此事,黃之正立時大喜,見由雲龍勒馬欲走,便趕緊躬身道:“下官恭送將軍!”
由雲龍哈哈一笑,打馬便要朝前奔去,可眼前卻見那出城祭掃的百姓已經到了城門,也不知怎的,看到那些如丟魂般的百姓,殺人不眨眼的由參將竟然鬼使神差的將馬鞭給放了下來,人也不走了,只勒馬定立在那。
黃之正見狀,心知緣由,也不敢說話,小心的陪立在一邊。一眾由雲龍的親兵也都沉默不語站在那裡,個別人看向那些百姓的目光中明顯帶有幾分愧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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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百姓在清軍的注視下一群群相繼往城中去,城頭上、城門處都沒人說話,靜悄悄的讓人窒息。
眼看百姓差不多都要入城了,忽然,有一個秀才打扮的年輕人卻從人群中躍步而出,徑直向著由雲龍所在方向快步走了過來。
這人舉動立時引起清兵注意,由雲龍身後的親兵作勢便要往前攔截,由雲龍卻是揮手斥退了他們,在他看來,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也要如此緊張,傳出去可真是他由雲龍的笑話了。
見那秀才跌跌撞撞的直奔過來,遠遠看去好像很是情急,有什麼大事一般,由雲龍心下奇怪,微一沉吟,轉首問馬下的黃之正道:“黃縣令,這秀才你可識得?”
黃之正也有些詫異,不知那秀才好端端的過來做什麼,聽由雲龍問,忙定睛一看,旋即道:“回將軍話,下官識得這人,這人乃是本縣秀才周士相。”旁邊的縣丞也是識得周士相的,也點頭示意確是此人。
聽確是個秀才,由雲龍更是放心,馬鞭一指已到近前的周士相,揚聲問道:“你這秀才要做什麼?”剛說完,就見那周士相在距自己一丈外忽而就跪了下來,然後納頭便對自己拜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由雲龍大是詫異,光天化日的竟有人來拜自己,著實讓他大為好奇,困惑之下從馬上翻身下來,拿著馬鞭朝前走了幾步,問那跪在地上的周士相道:“你這秀才好端端的拜我做甚?”
可這周士相併不作答,在那重重又拜了幾下後,方才抬起頭緩緩對由雲龍道:“回將軍話,學生父母妻兒都在將軍肚中,今寒食將近,學生無處可祭,恰見將軍在此,故學生特來一拜,若是將軍不允,學生不知要拜何處?”說完,又是重磕幾首。
這番話從周士相口中說出來,一眾由雲龍的親兵和黃之正等人都是聽得呆了,由雲龍更是老臉通紅,滿面羞愧,尷尬不已。至於自己肚中是不是有這人的父母妻兒肉,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求證的,守城數月,他由雲龍吃下的新會百姓可是有好些人的,夜裡,也不是沒有被惡夢驚醒過,現在想來,確是慚愧,對不住這新會城的數萬百姓。
“你這秀才,真是。。。。真是。。。。”
又羞又愧的由雲龍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索性扭頭不予理會這秀才,這麼多人看著,他由參將臉皮也不是真的極厚,總不能真和這死了父母妻兒的酸秀才一般見識吧。
正欲抬腳離開時,卻聽那周士相又叫喚了一聲:“將軍慢走,可否容學生上前一言?”
“你我有何好說?”由雲龍本能便要拒絕這秀才,可見對方一臉懇求的望著自己,便嘆了口氣,道:“罷了,你且上前來,本將聽你說些什麼。”暗道若是這秀才有甚困難求助自己,須是得幫他一二,如此,也算稍作補償。
“多謝將軍!”
周士相聞言起身走到由雲龍面前,身子微低,不動聲色道:“將軍,學生想說得是。。。”稍頓,略帶幾分悲嗆道,“學生父母妻兒皆死於你之手,敢問將軍,學生當否報仇?”
話音剛落,只見周士相的右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菜刀出來,那菜刀卻是早就別在他腰間的衣袍下的!
“你!”
秀才突然拔刀,陡然變故之下,由雲龍大驚失色,不待反應過來,周士相手中菜刀已然狠狠砍在他脖子上,動作之快,力道之大,精度之準,讓他這走南闖北殺了無數人的武夫也躲無可躲。
只聽“嗞”的一聲,由雲龍脖間軟肉瞬時被菜刀切開大半,紅肉翻起,一股鮮血噴濺而出。
那菜刀想是用力太狠,竟是卡在骨頭之上,可那報仇心切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