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垂垂老態。
保羅一口流利的中文開口說道:“安,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來坐?新劇拍攝不順利麼?”
俞教授看著滿臉皺紋的保羅,努嘴說道:“怎麼,我到你這一定就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沒事不能來看你麼?”
保羅微笑著說道:“隨時歡迎安的到來。你的新戲我也在看,非常好看,我也一直在追劇,作為你的忠實觀眾,我要督促俞編劇好好寫劇本,不要懈怠。”
俞教授喝了口咖啡,嘆聲說道:“劇本已經寫完了,今天也拍完了最後一場戲。”
保羅笑道:“那不是很好麼?你就不用整天被逼著寫劇本,你自由了,為什麼還愁眉苦臉的?”
俞教授喃喃說道:“他們不喜歡我的結局讓我改劇本。”
保羅詢問道:“那你講給我聽,我幫你分析一下。”
俞教授將之前與製片人的對話全部講給了保羅聽。
保羅聽完後皺了一會眉頭,認真的說道:“我覺得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這是你寫的故事,你有權決定劇中眾人的命運。但是製片人是從觀眾期待的角度來建議的結局。安,每天晚上一家人圍坐在電視機前追看一部電視,是大家一天之中最開心最放鬆的時候,為什麼不給他們一個最理想的結果呢?”
俞教授爭辯道:“保羅,你是瞭解我的,我從不為了迎合觀眾的口味而去改變故事本來的發展方向。你的音樂風格不也是如此麼?我們的創作是引領不是迎合。”
保羅認真的說道:“安,這並不一樣。藝術源於我們內心最真實的情感抒發。你的故事本就是一場精神之旅,都是虛構的結尾,雙雙殉情和浪跡天涯又有什麼區別呢?安,你常說人生不如意十之**,為什麼不給劇中人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呢?”
保羅的一番話深深觸動了俞教授的心底,多年的生活經歷,改變了她原有的思維模式她已學會了站在陳子諾的立場上思考事情。俞教授苦笑著搖頭,其實陳子諾並非絕情,陳子涵也不都是假意,一直以來薄情寡義的人並不是別人,恰恰就是王玉玲自己。
俞教授淺笑著說道:“說的也是,反正都是虛構的,又何必那麼較真呢?對了,你打算讓哪位公主王子接你的班?”
保羅聳了聳肩搖頭說道:“他們對我的事業都不感興趣,年輕人總有自己想法,他們有自己的追求是件好事,我鼓勵他們按自己的意願做他們感興趣的事。”
俞教授微笑著說道:“保羅你真的是位好父親。對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領養兩個孩子組成一套家庭音符麼?怎麼樣了”
保羅聳眉說道:“別提了。你的那位好姐妹比你還要固執,她不同意將院裡的寶貝交給我們撫養,說這些都是她的孩子,少了哪一個她都心疼。”
俞教授苦笑著說道:“我這個姐姐跟我的脾氣越來越像,這固執的勁頭還遠勝於我。這些年她一個人過的很不容易,這些孤兒院的孩子是她唯一的寄託。”
俞教授拎著兩筐菜回到家中,她的老伴,一位七十多歲的老者在一樓大廳看著電視。他的頭髮,眉毛已全白,但是精神百倍,雙目深邃有神一點沒有衰老的跡象,他身體健朗,中氣十足,正襟危坐,一路目視俞教授進門,放下手中的遙控器,平聲說道:“你今天回來的很早嘛。”
俞教授說道:“提前收工,回來的路上順路買了些菜,打算做你最愛吃的菜,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你回來的比我還早。怎樣,展覽順利麼?第幾名?”
老者無趣的回答說:“一個展覽沒什麼順利不順利的,我沒聽結果提前回來了。我也不用去關心那些個名次,從他們展館開館至今我基本都是第一名,就得過兩次第二,第一的作品還都是我父親的。你說我參加這些個評比還有什麼意思?”
俞教授笑笑說道:“你這個老古板還真是古板,他們不都是為了博你一樂麼。有些東西就是提前設定好了的,以現代的詞叫什麼來著?哦,潛規則,算是一種習慣,大家開心就好何必那麼較真呢?”
老頭古板的說道:“我較真?剛才你弟弟還給我打電話說你在現場又讓他難看了。他好賴也是個製片人,在圈中也很有聲望,外人面前你還是要給人些面子的。”
俞教授慍怒的說:“沒什麼正經能耐,就知道在你這打我的小報告,你也是,總是向著他,我看明白了你們兩個一起合夥欺負我。”
老者說道:“我哪敢啊,我要是得罪了你,以後誰還給我做飯捶腿啊?”
俞教授的冰塊臉有了一絲變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