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戈蘭弗洛讓人給巴汝奇套上鞍子,在兩個強壯的修士攙扶下上了驢背,晚上七時許走出了修道院。
也正是這一天,聖呂克從梅里朵爾回到巴黎。他從安茹帶來的訊息,使整個巴黎動盪不安起來。
戈蘭弗洛先沿著聖艾蒂安街走了一段,又向右拐,越過多明我修院,突然,巴汝奇渾身顫抖了一下:一隻有力的手壓在它的臀部。
戈蘭弗洛驚懼地叫道:“誰?”
傳來一個聲音:“朋友。”戈蘭弗洛聽起來十分熟悉。
戈蘭弗洛竭力想轉過身子,然而,就像水手每次上船都要重新適應船的晃動一般,戈蘭弗洛每次騎上驢背,總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重新找到重心。於是他問:
“您有什麼事嗎?”
那聲音又說:“尊敬的修士,請問到豐盛飯店怎麼走?”
戈蘭弗洛欣喜若狂地叫道:“見鬼!原來是希科先生。”
加斯科尼人答道:“一點不錯,我正要去修道院找您,最親愛的修士,我看見您從修道院裡出來,我怕跟您說話會讓人疑心,就跟著您走了一段路。現在四周無人,我就叫您了。您好,修士。他媽的!我覺得您瘦多了。”
“希科先生,我發誓,您發福了。”
“我看咱們是在互相吹捧。”
修士說道:“不過,希科先生,您身上帶了什麼東西?好像沉甸甸的。”
加斯科尼人說:“這是我從國王陛下那兒偷來的一塊鹿肉。咱們把它烤一烤。”
修士高興得叫起來:“親愛的希科先生!那另一隻胳膊下面呢?”
“那是一小瓶塞普勒斯酒,是一個國王送給我的國王的。”
戈蘭弗洛說道:“給我看看。”
希科說道:“這是我最愛喝的酒,”說著掀開斗篷問道:“你呢,修士?”
戈蘭弗洛見到有意外的雙重收穫,不禁喜形於色,大叫大嚷,把巴汝奇都壓趴下了。
他一時高興,舉起雙臂,放聲歌唱,那聲音把街道兩邊的窗戶玻璃震得發抖。巴汝奇也跟著他咿咿啊啊地叫個不停。那歌詞是:
音樂美妙動聽,
只能讓人入耳;
鮮花沁人心脾,
香氣不能飽肚;
晴朗天空賞心悅目,
我們無法觸控。
只有美酒佳釀,
可聞,可摸,可喝。
我喜歡酒,勝過音樂、鮮花、天空。
這是近一個月來,戈蘭弗洛第一次放聲高歌。
第74章 從梅里朵爾向巴黎進發
書中三位主要人物從梅里朵爾向巴黎進發 讀者大概不會忘記,希科每次帶著修士進豐盛飯店吃喝一頓,都是有意圖的。只是修士只知吃喝,一點沒有覺察其中究竟。現在我們暫且放下這兩朋友不說,再回到躺在擔架上由梅里朵爾向巴黎進發的蒙梭羅先生和從昂熱出發一路尾隨的比西先生。
一個騎手要追上步行的人,當然不費吹灰之力,但也有越過被追趕的人,從而失之交臂的危險。
比西就遇上這樣棘手的事。
此時正值五月末,氣候炎熱,尤其是在中午時分。
因此蒙梭羅命令在道旁一座小樹林裡歇腳。由於他想讓安茹公爵儘可能晚點知道他的行蹤,便讓所有隨行人員跟他一塊走進茂密的矮樹林中歇蔭,以便躲過中午的烈日,隊中有一匹馬馱了食品和水,因此不必四處求人,便可吃一頓點心。
也就在這時候,比西從小樹林邊走過。
我們想象得到,比西一路追來,不會不逢人便打聽這隊人馬的行蹤。
一直到迪爾塔村,他打聽到的情況都很準確而且比較滿意。因此,他確信狄安娜就在他的前面,他開始讓馬放慢腳步,登上每一座小山崗時,他都要站在馬鐙上瞭望他追趕的那支小小的馬隊。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突然他打聽不到情況了,過路人都沒有看見這隊人馬。一直走到拉弗來什鎮口,比西方才意識到,他不是落在後面,而是超到了前面;他不是尾隨他們,而是走在了頭裡。
於是他回想起路上遇到的那片小樹林。他的馬在走過那片林於時,曾用冒著熱氣的鼻孔嗅了嗅周圍的空氣,併發出一陣長嘶。他一下明白了。
他當機立斷,停在路邊一家最低階的小酒店裡。他顧不上自己,倒更替他的馬擔心,因為靠著這匹馬他還要繼續趕路,他讓人小心伺候了他的馬,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