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點點頭。 老人嘆了口氣,“罷了,都這時候了,你帶這位周小姐來,我就知道你的決定了。” 陳宴默了幾秒,嗓音有些沉重,“王老,抱歉。” 老人自嘲的笑笑,似乎也不打算就此多說,只道:“沒什麼抱歉與不抱歉的,終歸是我的要求太過強人所難了些。” 說著,話鋒一轉,“我想喝點水,麻煩你一下了。” 陳宴點點頭,這才主動鬆開了周棠的手,抬腳過去便倒了杯水過來遞到老人手裡。 老人顫巍巍的伸手接過水杯,沒立即喝,那雙稍稍已經帶了些精明與暗沉的目光朝周棠落來,“周小姐,我有話想對我這學生單獨說說,能行嗎?” 周棠不是傻的,自然感受得到老人對她的牴觸。 她沒立即回話,只轉頭朝陳宴望去。 眼見陳宴眉頭一皺,似乎要替她拒絕,周棠先陳宴一步,朝老人溫和出聲道:“行的,您和陳宴好好聊,我在外面等著也行。” 她沒打算讓陳宴為難,先陳宴一步答應了老人,嗓音落下,朝陳宴輕輕說:“我在外面等你,不會走的。” 眼見陳宴皺著的眉頭稍稍松下,像是被安撫到了,她才轉身乾脆的出了病房。 病房外,王茉依舊僵站在原地,兩眼通紅,看來是哭得不輕。 眼見周棠獨自出來,她惡毒的目光再度朝周棠落來,似乎恨不得上前來撕了周棠。 “聊聊?”她冷著嗓子朝周棠低沉沉的說。 周棠勾唇笑了一下,“你這是要找我聊天的語氣?” “聊不聊?”王茉覺得周棠的笑諷刺極了,像是在嘲諷她所有的狼狽和不自量力,她惡狠狠的再度問了一遍。 周棠淡道:“不了,陳宴離不開我,要我在這裡守著。” 王茉氣笑了,“怎麼,不敢和我單獨聊?怕我吃了你,還是怕我父親的等會兒的話回改變陳宴對你的初衷?” 說著,眼見周棠仍是毫無動作,王茉語氣稍稍挑高了半許,“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江楓和楊帆都不聯絡你也不向著你了嗎?或者,你敢不敢和我打賭,哪怕你已經答應了和陳宴在一起,陳宴也不會因為你的重新出現,改變對我爸的承諾。周棠,你信不信,陳宴依舊會遵從我爸的意思,娶我,照顧我一輩子。你和陳宴那點恩恩愛愛,又怎麼比得過我爸曾經對他的雪中送炭!你知不知道當初陳宴差點被陳家的人弄死,也差點被大學開除,甚至連他媽他都護不住!他那會兒像條爛狗一樣,暗無天日,如果不是我爸拉他一把,還拼命幫他救了他媽,要不然,陳宴和他媽,早就從這世上消失了!” 周棠眼角也跟著挑了起來,目光終是認真的朝王茉落了過去。 她知道王茉父親對陳宴有恩,且恩情重大,要不然,陳宴不可能對王茉父親那般敬重,但王茉父親具體怎麼施恩過陳宴,她並不知道具體情況。 可王茉這會兒這麼自信且信誓旦旦的對她說這些,也不免讓她沉寂的心稍稍搖晃了一瞬。 是了,她以前雖追過陳宴三年,但也狠狠放棄過他,她甚至不顧一切的將他的所有愛和在意踩在腳底,不僅和穆際舟談婚論嫁過,甚至還和徐清然轟轟烈烈戀愛一場,她已經不是曾經那般純粹的周棠,而是染上了感情汙點的周棠,這樣的她比起對陳宴恩重如山的王茉父親來,似乎的確輕飄且微不足道了些。 可心底對陳宴雖是虧欠,但聽得王茉這番嘲諷,心底也牴觸而又難受。 她的確不知道王茉父親對陳宴有著怎樣的恩情,但她也不想陳宴因為這種恩情而放棄他的個人感情和所有追求。她一直記得楚商商那句話,陳宴如果真依照王茉父親的意思和王茉在一起了,陳宴絕不會暢快,也絕不會開心。 她如今,只是不想陳宴再卑微的壓抑自己,她想讓他真正的開心,真正的得到救贖,而王茉與她父親的強人所難,至少這會兒在她眼裡,就顯得格外的強人所難和不擇手段。 畢竟,妄想用恩情來綁住一個男人一輩子,算什麼好意。喜歡只對你服軟()只對你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