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眼角挑了挑,沒說話。 但他卻用行動在朝周棠妥協,他開始重新低頭下去,認真的開始吃起三明治來。 整個過程,周棠坐在原處沒動,目光靜靜的看著他一點一點的將三明治吃完。 哪怕沒胃口,他也還是將整個三明治吃下去了。 待他緩了片刻後,周棠便去倒了一杯溫水過來,讓他再吃點退燒藥。 陳宴一見藥就皺起了眉頭,“只是低燒而已了,不用吃藥。” “吃了好點。”周棠說。 畢竟他胳膊受傷嚴重,容易發炎,這會兒低燒也是有風險的。 陳宴抬頭掃她一眼,還是溫順的接過周棠手裡的藥吃了。 周棠的目光再度朝他胳膊的傷望去,“你胳膊的傷也需要換藥,你看是我送你去醫院換,還是……” “我讓人重新找了私人醫生,等會兒私人醫生來換。” 周棠愣了愣,“趙夢呢?” “開掉了。”陳宴回得自然。 嗓音落下,他抬頭朝周棠望來,“今後你在我身邊的時候,無論我們是同事關係還是普通朋友關係,甚至你只將我當陌生人,但對你不善不敬的人,我都會讓他們消失。” 他的嗓音平靜極了,但平靜的背後,卻是對旁人的不近人情與殘忍。 周棠沒料到陳宴會說這些。 想來那私人醫生趙夢的確是優秀的,只不過,她以為憑藉她的容貌與優秀能拿下陳宴,但她卻忘了陳宴本就不近女色,甚至心狠手辣。 陳宴,本來就不是個溫柔的好人。 這一次,周棠也沒打算為趙夢講情。 上一次因為柳晴,她還好心勸陳宴不要對柳晴太過,別輕易讓柳晴失去工作,丟掉飯碗,但她的好心被柳晴糟蹋,她的一言一行被柳晴百般猜忌與中傷,沒意思極了。 而趙夢也如柳晴一樣,看到她和陳宴往年的訊息便先入為主,對她周棠打上了情敵的標籤,所以,她不可能再去當老好人,勸陳宴什麼。 更何況,這些本來也是陳宴的私事,輪不到她來勸。 周棠順著陳宴的話就說:“無論怎樣,只要有醫生來為你處理傷口就好。這段時間,你多注意靜養。” 陳宴平和點頭。 周棠掃他一眼,“那你先休息,時間不早了,我回去洗漱一下,準備去公司上班了。” 陳宴緩道:“我們剛從洛杉磯出差回來,公司有規定,你我今天都可以在家休息一天。” 周棠搖搖頭,“公司堆就太多事了,這個月的宣傳策劃我也還沒有落實下去。在其位謀其職,我既然被史密格先生優待,自然也不能在史密格先生的公司讓他失望。” 陳宴神色微動,但沒多勸,只朝周棠點了頭。 周棠不再耽擱,正打算起身離開,陳宴突然朝她說:“中午能幫我帶餐回來嗎?” 周棠穩住起身的動作,“或許你讓私人醫生給你訂餐更好,他知道你這段時間更適合吃什麼。” “下面的人這次給我找的新醫生是個加拿大人,不懂我的口味,我想吃中餐。”陳宴的嗓音有點懨懨的。 他的表情很自然,眉頭皺起,似乎真的不喜歡西方的飲食,也在愁用餐的事。 而他的胃不好,胃口也挑剔,眼見他臉色仍是有些病弱與蒼白,周棠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 她知道陳宴喜歡吃什麼,也能勸陳宴多吃點東西。 讓陳宴接受系統心理治療的前提,是必須得讓陳宴身體無恙,能吃能喝才對,多吃點,他身體恢復快點,也能稍稍健康點。 周棠好幾天沒去公司了,剛到辦公室,整個人就忙起來了。 中午下班,她去樓下中餐廳給陳宴打包了些清淡飯菜,但在路過一家超市時,她意外發現了曾經高中時經常給陳宴買的那款純牛奶。 曾記得,陳宴當時胃痛,她哪怕逃課都要去學校的小賣部和他買一瓶這樣的溫熱純牛奶。 陳宴每次喝完後,雖不說什麼,但臉色卻在明顯的好轉,周棠就知道陳宴喝這款純牛奶,胃的不適一定能減輕。 鬼使神差的,周棠買了一瓶這樣的純牛奶,特意讓老闆加熱。 只待將純牛奶拿到手裡,指腹觸及瓶身的溫度,周棠又後知後覺的有點後悔,不該買這牛奶的。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像這種承載著特殊回憶的純牛奶,也不該再出現在陳宴的眼前的。 可這牛奶買也買了,而且陳宴這段時間的確太虛了,加之又在兇險的撞車中不顧一切的救她,周棠的心頭揪了揪,又軟了軟,最終還是將這瓶還殘存熱度的牛奶和打包的飯菜一起遞到了陳宴面前。喜歡只對你服軟()只對你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