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深了幾許,繼續說:“敢在我陳宴面前動手的人,自得掂量一下幾斤幾兩,且我這個人向來睚眥必報,誰若犯我,我便將其……碎屍萬段。” 周棠猝不及防怔了怔,手心莫名的有些發汗。 縱是沒有抬頭去看他的表情,但她也能感受到陳宴這會兒落定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透著一種灼意與威脅,攝人於無形。 她靜靜的埋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故作自然的說:“是啊,你這麼厲害,別人若要在海城動你,自然要掂量一下後果的。應該是我多慮了,像你這樣身份的人,一定沒人敢和你明著做對的。” 嗓音落下,周棠便將這個話題也徹底的打住了,無心再多說。 陳宴這個人歷來是自信的,高傲的,敏感的,多心的,所以即便去海城,他也一定會做好任何突發事情的防範,那麼她要在他的各種防護裡自然而然的逃跑,自然不容易。 所以目前看來,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待真有好的機會了,再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也行,只是這種離開的機會,似乎真的有點渺茫,而陳宴這個人,也是真的不好對付。 心思至此,周棠像是累了般故意的閉上了眼睛小憩。 陳宴則朝她打量了許久,也終究沒再多說一句。 直至周棠快要真的睡著,他才突然伸手過來握住了周棠的手,待得周棠下意識驚醒過來並睜眼望他時,他面色絲毫不變,整個人也沒有半點因為惹醒了周棠而面露絲毫的內疚感。 他那雙深邃的眼,就這麼徑直的迎上週棠的眼,隨即淡定自若的動了動手指,任由他那隻養尊處優的手與周棠的手十指相扣。 “你說得對,海城這地方,畢竟不是北城,所以我的防備做得再好,也可能有失誤的時候。所以為防萬一,等到了海城的時候,你便得跟緊我,寸步不離,哪怕我出去見人談事,你也得跟著。”僅片刻,陳宴低沉而又幽遠的說了這話。看書溂 他似乎真的在擔憂周棠的安危,可這話落在周棠耳裡,卻又莫名的帶著點24小時監視的意味。 周棠神色微動,下意識想委婉的拒絕。 陳宴深眼凝她,沒給她反駁的機會,先她一步繼續說:“此番去海城,主要目的雖然是去取戒指,但我還有一個重要的應酬。而這個應酬,是劉遠靖促成的,所以說它是鴻門宴也不為過,為防萬一,你隨時都跟著我,才能徹底的確保安全。” 是嗎? 周棠滿心牴觸。 她沒想到陳宴去了海城還得和劉遠靖這樣的人應酬,而劉遠靖對陳宴,肯定是輸得心不服口不服的,所以劉遠靖對陳宴,一定會使壞。 而陳宴明明都知道這一點,又為什麼還要去赴約呢?直接拒絕掉不行嗎? 這陳宴究竟是太過自傲得根本沒將劉遠靖放在眼底,還是自信的覺得自己可以隨時拿捏住劉遠靖,從而想在閒來無事裡繼續去會會劉遠靖,看看劉遠靖又要使什麼把戲! 可不得不說,海城畢竟不是北城,要在海城裡耍威風並逞能,很可能連命都沒了。 周棠默了一會兒,才緊著嗓子說:“陳宴,能不去會那劉遠靖嗎?” 陳宴的指尖慢條斯理的摸索著她的手背,沒回話。 周棠繼續說:“你既然已經知道劉遠靖來者不善,又為什麼還要去應酬呢?不去不行嗎?我知道你雖然計劃好了一切,但這其中難免不出任何岔子,所以陳宴,我覺得還是安危要緊,所以……” 沒等周棠後話道出,陳宴便低沉沉的出聲打斷,“你這是在擔心我?” 周棠下意識噎住後話,目光關切的凝著他,點點頭,“嗯。我怕劉遠靖對你不利,也怕萬一你沒防住,會受傷。” 陳宴仔仔細細的將她的眼睛打量,似乎要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什麼東西來。 則是片刻後,他才淡然無波的挪開視線,只說:“劉遠靖在我面前,翻不了天,我不僅不會有事,我也會將你護好,你放心。” 周棠眉頭深深皺起,無可奈何。 她怎麼可能放心。 她是想找準機會逃的,可並沒有半點要陪著陳宴去冒險的心思,而且陳宴這次真的太自信了,那劉遠靖既然能選在海城動手,且一旦敢撕破臉面,那麼劉遠靖就是沒給他自己留退路,而也正因為是這樣,劉遠靖出手的力度才會特別特別的猛,而陳宴這麼自信這麼輕敵,難保不出問題,說不準陳宴都得將命丟在海城。 周棠滿心發緊,可眼見陳宴似乎不打算與她就此多說,她也不好再繼續揪著這個話題多言。 她乖巧的沉默了下來,內心也一直有種莫名的不祥感在起伏與升騰,總覺得會在海城發生些什麼。喜歡只對你服軟()只對你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