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公瑾面色白,不甘的問:“我們做兄弟不行嗎?”
奉正痛苦道:“做不成,我嘗試了幾百遍都做不成。”,他眼神酸澀狠厲,閉眼艱難的接著說,“一看到你,就想把你……把你狠狠的褻瀆,恨不得讓你在我懷裡哭……你說這樣的人,你會接受嗎?”
奉公瑾聽得面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腦子裡一想到奉正看著自己會有這樣的念頭就覺得難以置信。但是若真因為此事而放棄他,卻覺得更加的難受。
他以為一別數年,奉正對自己的這些心思會淡許多。卻沒有料到,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發的深重。
瞧著對面那人痛苦的樣子,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忍。隨即道:“我是你哥哥……”
“呵……”奉正輕笑了聲,面容扭曲,“所以,你便放了我吧。”
“不會,我有藥……”奉公瑾輕輕的道,本是不忍這樣,但是見奉正入了魔怔,他想著可以透過藥來讓奉正正常,“我有藥,可以讓你變回以前,做我的弟弟。”
奉公瑾焦急的從椅子上下來,在房間裡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一粒紫黑色的藥丸。他捧著藥丸,神情的癲狂的跑過來。
見奉正一臉驚恐的樣子,他笑著安慰道:“阿正,乖,吃了藥就會好的,我們還是可以做一對好兄弟的。”
奉正皺著眉,嗅到那藥帶著一股子腐臭味,心裡想到這藥的成分可疑。
又見奉公瑾面帶微笑,心裡又悲又涼,只覺得那人就竟是如此的希望自己消失,一時怒火攻心,哇了一口血,笑得淒涼:“哈哈……哈哈……我愛了一輩子的哥哥,就那麼想要把我剔除嘛?”
奉公瑾皺著眉,瞧著奉正滿臉的汙血,猶豫著這個做法到底對不對,握著藥丸的手頓了頓。
這一頓,奉正突發犯難。
他畢竟是穆楠的師傅,除去醫術了得,更兼有一身武藝。
奉公瑾的繩子綁了幾道,他掙得的手腕流血,最終還是掙脫開了。
內力爆破的同時,也將奉公瑾撞到在地,他看著跌打在地上的奉公瑾滿臉驚訝,心裡一片蒼涼。
原來一心所繫的人當自己是個瘋了,原來自己的愛對他而言是累贅。
心灰意冷,不是沒有過,只是沒有的這麼深刻過。
感覺像是沒了生意,還不如一死了之。
看著自己親愛的哥哥緊緊的握著那顆紫黑色的藥丸,奉正踉蹌的走到那人跟前,將不斷掙扎的奉公瑾緊緊的摟在懷裡,湊在耳邊輕輕的呢喃著:“哥哥,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了,太累了。”
感覺到懷裡的身子僵硬,奉正不由的心裡一片淒涼。
奉正閉了眼,眼淚滑過眼尖,看著奉公瑾,慘然笑道:“哥哥既然見不得我,那……我吃就是。”
到了這個地步,奉公瑾卻退縮了,他緊緊的握著手裡的藥丸,搖著頭不給。
奉正又滴了一滴淚,淚水劃過眼角,滴在奉公瑾的臉上,燙的驚人,看著那人面色慼慼,奉公瑾忽然後悔了。
只是此時已經遲了,那人趴在自己的身上,手扒開了自己的手,摳出那顆藥丸,仰著脖子便吞了下去。
“哥哥,你我……永不相見!”風輕輕的吹著,話語在風中破碎。
奉正壓抑著肺腑處的痛苦,緩緩起身,走到門口時,突地嘔出了口黑色的血,步履蹣跚的走出了奉府。
屋子裡的人衣著凌亂,裡衣的衣襟敞開的更大,露出了半個胸膛,奉公瑾也不自知。
他抱著頭,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不堪,趴在地上喃喃自語“我是在做什麼……我在做什麼?……啊……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弟弟……不是這樣子的……”
忽的,看見腳下凌亂的血漬和碎成一道的繩子,他心裡一跳,瘋了似得往外跑去。
路上看見了幾灘紫黑色的血,觸目驚心,那血在夜色裡閃著詭異的光,驚得他心裡一片混亂,跌跌撞撞的跑在外頭找。
只是,哪裡有那個銀白色的影子,觸目皆是黑暗,奉公瑾覺得譏諷,兀自跪在原地笑得淒涼:“哈哈……哈哈……十三年前你聽我的走了,而今……你又聽我的吃了那藥……可是,我忽然覺得後悔了……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夜色正濃,街道上沒有其餘的行人,只餘下奉公瑾一人癲狂。
傷人害己,再談後悔卻為時已晚。
奉正離了奉府,就覺得腦子裡一會模糊。
肺腑鑽心的疼,現在連腦袋都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