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從天飛降下來的天仙。他的臉如白玉,眉目像是雕畫出來,眉色是白如雪,彎彎的,不粗,差不多就像是我尾指的一半;雙眸則形狀如月……不要誤會,不是十五圓月,而是像下弦月。他的睫毛也很長,垂眸時幾乎掩去他的眼神,雙唇鮮紅,五官十分地美麗,整張臉不要說是皺紋了,連一條笑紋都沒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很漂亮很美麗很高貴很神仙的老人家——”“噗”地一聲,噴出茶水的聲音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形容。他不太高興地循聲看去,瞧見慕容剛抖著雙肩,臉皮不停地抽擋著;而那叫實玉的少年則是脹紅了臉,不敢瞧向他處般直瞪著那戴著斗笠的男子。
他形容得很好笑嗎?大師兄不太高興地收回視線,要繼續描述,忽見眾位師弟一張張呆滯的臉正對著自己。
“怎麼了?”他奇道。
有人終於甩甩頭回神,問道:“大師兄,你根本就是瞧過那老人家了吧?”
“我這種小人物怎有幸見那老人家呢?”
“既然沒見過,大師兄你怎能形容到……好像是親眼所見?”
“這全是師父說的,我可是一字不敢漏地轉述出來啊。”
眾師弟面面相覷,有人小聲開口:“大師兄,那老人家其實是個女人吧?”師父會那樣子描述一個女人,簡直是不把師母放在眼裡了嘛。
“是男的!我不都說是男的了嗎?小二哥,別理他們,我還沒有說完。每當那老人家出現時,身邊必有一匹通靈白馬,你好好地想一想,這幾天到底有沒有見過這號人物?”
“沒有。”店小二面無表情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想仔細一點,不用答得這麼快啊。”
“我沒看過白馬。”慕容實玉用只能同桌聽見的聲音小聲道。
“我也沒看過白髮啊。”慕容剛低聲附和。
慕容實玉忍不住望向坐在對面的男人,輕聲問:
“大哥,你老實告訴我,你今年到底幾歲,好不好?”從知道自己多了一個大哥以來,大哥的年紀就像不曾變過;如今他長大了,大哥還是一樣的年輕,連條皺紋都沒有。他也曾經偷偷懷疑大哥根本是戴了人皮面具,三更半夜跑去偷撕大哥的臉,結果……他的下場當然很慘。
“我比起你,是老太多了。”戴著斗笠的男人輕笑道。
又是同樣的答案!慕容實玉看向慕容剛,後者立刻搖頭。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從小到大,看到的就是大哥現在的模樣,沒再年輕過、也沒再老過。”眼角忽見大哥的指腹不經意地移到唇上,他立刻噤聲不語,知道大哥可能又不小心聽見什麼了。
“那鳳鳴祥真的在天水莊嗎?”隔桌那兩名瞧起來像凶神惡煞的漢子低聲交談。
“若不在,豈會上天水莊之人沒有一個活口留下?”
“可……餘滄元與司徒壽可不是好惹的人物啊。”
司徒壽?她還活著?那戴著斗笠的男子端著杯子的手掌忽地緊繃起來。慕容剛與慕容實玉互望一眼,前者搖搖頭,表示不知此人是誰。
“而且,那鳳鳴祥只有一人,若她身上真懷有絕世內功,我們有兩人,這……不好分吧?”
“鳳鳴祥當然讓給你,等你得到百年失傳的內功,天底下還會有誰是你的對手?那時你可要多多關照兄弟我啊!”
那兩名漢子似乎不把慕容三兄弟當回事,壓低聲音說說笑笑一陣後,便急著去趕路。
“大哥,你認識鳳鳴祥?”
“若是這世間只有一個鳴祥,那,我與她曾有一面之緣。”
“聽起來他們像是要打劫那叫鳳鳴祥的姑娘,大哥,咱們要不要去警告她啊?”
慕容實玉小心翼翼地問。
戴著斗笠的男子思量了一會兒,輕聲說道:
“她身邊已有人了,咱們去,是多餘,還是辦正事要緊。”
“那,司徒壽呢?”話才說完,明明大哥是戴著遮面斗笠的,卻隱約能感覺到他的神情十分複雜。
“壽兒……”曾經想過那個看似天真的可愛小女孩若是延續生命至今,怕也是殺人無數了吧?
最可怕的是,她殺了人,卻不知什麼叫罪惡、什麼叫是與非;若依師兄的教法,現在她該是一個徹底的瘋子了。
而他下了山,就是為她。只要將實玉送回他親生的家中,他就要去賭上一賭自己的命,將司徒壽帶回身邊。
慕容實玉瞧見大哥的拳頭緊握,心裡微訝。大哥的脾氣一向極好,幾乎沒見過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