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沒多說什麼,轉身走出。
“看來現在確實只有律師能見到他,”舒乙說,“慕夜應該已經見過路家的律師,他有權利提出換律師,為什麼他沒有提出?”
我現在很冷靜,一路上,我什麼都想得很清楚,慕夜當然也會知道路家的律師不可靠,為什麼不申請調換?
“也許,路唐確實不想把事情鬧大,路家的律師是站在路唐這邊的,他們會為慕夜辯護,”
我哧笑,“那路凱程畢竟是他親兒子,養子和親生之間,你會將就誰?他不想把事情鬧大,為面子,這都可能,可我弟弟畢竟坐了幾天牢,這洗不掉的汙點……”
“路唐有辦法洗掉……”
“那又怎樣?!我弟弟就活該這樣被他們家冤枉?”
我也意識到此時自己有些歇斯底里了,皺著眉頭搖搖頭,“舒乙,對不起,我心太亂,”
舒乙拍了拍我的肩頭,“我知道。我認為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先想法兒見到慕夜,問清楚到底那天發生了什麼,我們才好著手該去怎麼做,”
我點點頭,揉著發漲的太陽|穴,想著,“先去見見那個寧林吧,”
“你要去見他?他現在象傻了一樣,我們去過幾次……”
“去見見吧,傻不傻要見到了才知道。”我陰鬱地抬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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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味兒讓我不舒服,因為,會想到害蟲。
微皺著眉頭跟著舒乙進到一間高階病房,裡面一個保姆模樣的女人正在輕手輕腳地清理花瓶裡的鮮花,“阿姨,我們是寧林的同學,來看看他,”舒乙說,那女人點點頭,拿著花出去了。房間裡只剩下病床上一個蜷縮成一團的男孩兒。
我走過去,歪頭看著他。他趴在床上,左臂骨折還打著石膏,整個臉埋在枕頭裡,前額的髮絲遮住了他的眼睛,我沒做聲,冷著臉伸手過去扒開他額前的發,臉龐露出來,是個美人兒,可,讓我噁心,說他和裴滿象,可終究連裴滿一個小指甲都比不上,裴滿是路凱程一輩子都得不到的,他這麼容易就上手?讓個路凱程為了他發了顛……
我譏誚地冷哼了聲,這時,男孩兒突然睜開了眼!
他望著我,說實話,眼睛真清明,確實純的無一雜質,……
我也就這樣望著他,不驚訝,不躲避,眼神充滿譏誚,“你很漂亮,適合做下面,”我突然說,還輕佻地颳了他的臉蛋兒,他不做聲,還那樣望著我,挑了挑眉,安適地坐下來,也不看他,彎起唇,曼妙不羈,“生命媽的太短了,比小雞雞還短。在街上瞧見過幾十個好看姑娘,摸過幾只柔軟的手,看過二十來屆世界盃和奧運會,開壞三四輛車,睡塌一兩張床,喝掉六千瓶啤酒和五百瓶五糧液,用光一千多管牙膏和手紙,掙幾百萬再花掉幾百萬,你我就此無疾而終,塵歸塵,土歸土,烏龜王八鱉。”
“你說這樣有限的生命裡,你大可以髒話,粗口、打架、兄弟、女人、Se情錄影帶、酒精、香菸、摩托,活地象個爺們兒,可咋地就要去做下面的?莫非你屁眼兒比別人松?”
我看向他,一點兒也不Se情,手移過去行著最Se情的勾當,我把手指摳進他的嘴裡,“哧!傻子?傻子咬著我的指頭比表子還他媽勾人?你就這個命,傻子。”我靠近他,唇輕輕抵著他的發頂,溫柔地輕輕吐出最歹毒的惡意,“永遠咬著別人最腥臊的地方苟延殘喘。”
猛地抽出他嘴裡的手指,他越單純的眼神看得我越噁心!
誰知,他突然發力死咬住我的手指!
越咬越緊,好像要咬斷!
“紫上!”舒乙跑過來上去給他後勁就是一掌,他一咳嗽,放開了嘴!
食指流下啵啵的血,上面深深的牙印,他的牙齒間也都是血影,他還趴在那兒不動,我看見他唇角彎開一個弧度,“就說他現在傻了,你還非要去刺激他!這不找苦?”
舒乙拉著我就往外走!
我卻一直扭頭回頭看著那個床上蜷縮的人影,不知怎的,我覺得他後來那個笑容,非常豔麗……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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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無眠。就孤獨地坐在四顧芒野的房間裡,盯著牆上盧西恩的畫不動。
在日耳曼語系中,奧地利人對孤獨的敏感幾近與生俱來,文藝作品中遁世隱居的主題每每映現出肉體中不安定分子的漂泊之影。盧西恩的祖父讓年幼的他讀四行詩《絞刑架下的歌》,在他的起居室裡掛上布魯蓋爾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