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狗亂吠!”
“狗……”火安琪金口開啟,吐出來這麼個字眼。
地痞流氓徹底瘋狂,閃著冷光的匕首就往他的小腹送去。
刀子停在衣服旁,不能動彈的原因是因為刀子被火安琪整個握住,他白皙纖長的手微微透出青筋,虎口的地方緩緩沁出蜿蜒的血絲,一滴滴落入塵土。
地痞流氓被他瘋狂的舉動給嚇呆,愣了好半晌,用力想抽出被他的手抓住的刀,卻怎麼都動禪不得,手一軟,索性棄械,一臉見鬼的表情,與一群手下鬨然遠走。
他們一跑光,窄窄的巷弄突地靜默下來。
火安琪張開手,小刀清脆的落地。
血,在他掌心緩慢的流動,這……就是痛的感覺?
他重新提憑手,無限失望。
自落的背影在被風捲起來的垃圾落地之前一步步走遠。
春天在荒涼的城郊肆無忌憚的跳進每個人的眼瞳。
夾道的日日春和山金茱萸在清風中搖擺,悠然江畔傳來老翁括櫓的聲音,長長的槽跟麻繩摩擦過船舷,譜出沉沉的聲音,槳拍對水花,打從柳梢、樹蔭下劃過,呀地一聲泊在小小、雜草叢生的碼頭。
“小夥子、要過江上船喔。”卷材褲管,頭山笠帽的老翁停下船篙,招呼在太陽下的年輕人。
瞧他紅遍通的臉,怕是在路上走了不少時間,他老人家就做做好事吧。
火安琪單足踩上簡陋的船,船搖晃了下,隨即安然無恙。
呵呵,這麼篤定的小子。他的船搭載過不少時髦、現代的遊客,上了船雞貓子喊叫的大有人在,嗯,他欣賞這年輕人的沉穩。
白色的水波隨槽而起,老翁劃破早晨的餘震,划向江心。
“小子,你打哪來,要去哪啊?”鬧鬧沒事,分泌唾液也是一件好事,老翁忍不住搭訕。
這年輕人很對他的眼,這麼幹淨無垢的男生在鄉下根本見不到。
四周無聲,只有船櫓划動時,水聲嘩啦作響。
“小子,老人家向你活,回答最基本禮貌,你懂是不懂?”嫌他太老言語無趣嗎?
老翁討個沒趣,懊惱之餘看見船上的火安琪早已經團上眼,倚在舶上沉沉睡去,完全放鬆的模樣,就像沒睡飽被挖起來的小孩。
老翁看這人間俗事,不感驚奇的眨了眨眼,努力搖動船櫓,更入藕花深處。
好傢伙!“我蕩我的船,你睡你的覺,怪胎,哈哈哈,我喜歡!”
白色的水波層層疊向遠方,像海的潮汐。
不知道經過多久,老翁將船停靠在溪邊,丹田十足的嚷叫聲傳進建築在溪畔的一間瓦舍裡。
“阿倪,作出來看看爺爺給你帶了什麼回來,好料的喔。”
一抹窈窕的身形似火箭炮般衝出來,肩膀上扛著的布袋因為她煞腳不及,猛地飛了出去,老翁嘴巴張得比鵪鶉還大,見風轉舵的跳開,布袋分量頗重的直落到船上,裡面的所有物有一大半從針縫線裡進出來,把無辜的火安琪淹沒在裡頭。
一老一少瞪著船裡頭的凸起異物,有好一會的安靜。
“爺,那一坨看起來很像人。”女孩的聲音如雲雀,啁啾清亮,稍嫌凌亂的發光澤幽深,粉色的臉蛋有著恣意的笑,還有頑皮的忍俊,顯然她正忍著不爆笑出來,“臭死人了,你又拿肥料出來曬盧老翁捏著鼻子。”以嘴巴吞吐空氣的模樣,像極缺氧的金魚。
“你敢說,也不想想自己是靠什麼起家,一大早就不務正業跑去盪船,害我忙得要死,剪回來的花還沒挑,扔在院子裡,曬肥料可是你的工作那”指著他的鼻子,女孩皺起可愛的鼻子。
“我只是去喘口氣。”老翁像捱罵的小孩,小聲的頂嘴。
“專挑我最忙的時間?”女孩手擦著腰,杏黃色的衣襬跟著她柔軟的身子在他身邊繞來繞去,像只翩翩飛舞的蝶兒似的。
放眼望去,交織成錦的花田都是她家的,鬱家在這塊土地上世代都是花農,以種花紙生,來到鬱倪這一代,是第三代傳承了。
“差點忘記,重點不在這,那個人才是。老翁指著船,卻見船上只剩褐色的有機肥料,人,早不見蹤影了。
狼咧?
“見鬼了!”
“爺,他在你後面。”鬱倪如夢似幻的口氣令鬱二十四轉移目標。
火安琪站在安穩的土丘上,陣陣臭味鑽進他全身的毛孔。
不舒服。
生物本能驅使他一步步踱向水潭,直到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