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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ldo;嘎吱&rdo;一響,一團白色的影子進了來。白狗慢悠悠地走到我的榻旁,伏下身來,看熱鬧一般瞅著我們。&ldo;出去!&rdo;我瞪著它們咬牙道,說著,伸手去扯灰狐狸。它眼見不妙,往旁邊打了個滾,我的膝頭磕在榻上,&ldo;咚&rdo;的一聲悶響。&ldo;嗯……什麼聲音……&rdo;阿絮在對面迷迷糊糊地嘟噥了一聲。我登時停住動作。黑暗中,只見阿絮翻了個身,片刻,再也沒了動靜。我看看榻上的灰狐狸和地上的白狗,它們也都看著我。&ldo;這般小器做甚,&rdo;灰狐狸不快地說:&ldo;爺爺在這榻上睡一晚就不與你搶了。&rdo;胸中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我問:&ldo;就一晚?&rdo;灰狐狸連連點頭。我沒好氣地轉過臉去,拉開被褥。第二日,我被一陣嘻笑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睛,天已經矇矇亮了。我正想伸伸懶腰,昨夜的事情忽然浮出腦海,不由一個激靈。我看向榻上,只見空空如也,灰狐狸已不見了蹤影。&ldo;……白得似雪一般,真好看……&rdo;有人在外面說。我連忙起身穿好衣服,開啟房門。廊下,院子裡的十幾名弟子正圍著什麼,說說笑笑。我湊上前去,只見白狗臥在中間,閉著眼睛,對女子們的撫摸說笑毫不理睬。居然還沒走,我心裡咯噔一下。這時,白狗睜開了雙目,看到我,站起身來。眾目睽睽之下,它走到我身旁,復又伏下身去。&ldo;阿芍,這狗是你的?&rdo;有人問。我尷尬地笑笑,低頭看去,正對上那雙金瞳。不守信用,心裡暗罵。&ldo;以前怎未見過?&rdo;阿絮在一旁問。&ldo;該是這狗尋主人尋來的吧。&rdo;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答道。我看去,卻是一個總角女童,生得唇紅齒白,穿著一身灰色衣裳,卻面生得很。&ldo;你怎知?&rdo;阿絮問。&ldo;我以前養過一隻狗,也是這樣。&rdo;女童歪歪腦袋答道。說著,她笑吟吟地看向我。&ldo;勿忘了爺爺昨夜說過的話。&rdo;一個聲音突然傳入腦海。我吃一驚,瞪著那女童。她眨眨眼睛,神氣似曾相識。&ldo;阿芍這狗養得真好,瞧那眼睛,烏溜溜的靈光。&rdo;有人道。烏溜溜?我愣了一下,看向白狗,那眼睛仍然是金色的。正要開口,忽而聞得一聲響亮的大喝傳來:&ldo;爾等做甚!天亮了還不練功,想吃罰不成?!&rdo;眾弟子一驚望去,見管事正怒氣衝衝走來,連忙噤聲,紛紛散去。&ldo;還有那賣果的童子!此處是內院,你怎擅闖!&rdo;管事指著女童斥道。女童笑笑:&ldo;我來看看眾位娘子愛吃什麼果子,就走就走!&rdo;說著小跑地朝院門溜了出去。混亂中,我發現那白狗不知何時不見了。我也不停留,轉身走回室內。才掩上門,裙裾被什麼扯了扯。我回頭,又驚了一下。灰狐狸同白狗都在身後。我暗罵一聲,平靜片刻,問道:&ldo;方才那女童是你變的吧?&rdo;灰狐狸揚揚腦袋,不可置否。&ldo;你原來是母的。&rdo;我瞟瞟它□。灰狐狸&ldo;哼&rdo;一聲:&ldo;爺爺何時說了是公的。&rdo;一隻愛自稱&ldo;爺爺&rdo;的母狐狸。白狗看著我們,閒閒地俯下身去,閉起了眼睛。&ldo;怎不接著裝人?&rdo;我諷刺地問。&ldo;裝人沒意思,&rdo;灰狐狸揚揚腦袋:&ldo;爺爺好不容易採來的野果,那管事才給十錢,比你還小器。&rdo;我不理它,思索片刻,在席上坐下來,看著白狗。&ldo;昨夜,灰狐狸說它跟著你遇見了我。何意?你在尋我?&rdo;我問。&ldo;爺爺可不叫什麼灰狐狸,爺爺叫初雪!&rdo;灰狐狸不滿道。我無視它,只看著白狗。白狗伏在地上,眼睛閉著。&ldo;睜眼。&rdo;我說。白狗仍不動。我有些沒好氣,伸手去揪它的毛。&ldo;喂,阿墨,醒來。&rdo;灰狐狸也用爪子捅捅它。白狗似無所覺。灰狐狸湊近去,翻開它眼皮看了看,回頭來訕訕道:&ldo;它嗜睡,睡著了天塌下來也不會醒。&rdo;我啞口無言,看看它,又看看白狗,只覺這兩隻不是一般的神奇。&ldo;你叫它阿墨?&rdo;片刻,我問。灰狐狸頷首,得意地說:&ldo;我給它起的名,不錯吧。它渾身雪白,更襯得雙瞳黑似墨,所以叫阿墨。&rdo;我怔了怔:&ldo;你看它眼睛是黑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