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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祂說這是對我的恩賜……”菲埃勒斯結束回憶,對庭霖說:“但我認為,這是補償,是施捨,是陷阱,是屠殺。”
&esp;&esp;這從來不是恩賜。
&esp;&esp;讓一個人只能以滅族仇人的身份生活,這難道是一種恩賜嗎?
&esp;&esp;神聖的教堂內,兩人肆無忌憚地敞開了心扉,菲埃勒斯望著門外黑壓壓的天空,淡聲道:“凡俗非我族類,神魔非我同源。”
&esp;&esp;“庭霖同學,這個世界,只有你是我的同類。”
&esp;&esp; 明天
&esp;&esp;話音剛落,教堂牆壁與天花板霎時開始龜裂,細小的張牙舞爪的裂紋自牆底往上蔓延,牆體頓時爆發出難以支撐的咯吱咯吱聲!
&esp;&esp;花窗玻璃、拱門穹頂上翩躚飛舞的神使浮雕宛若擁有了生命,目眥欲裂地冷冷注視著教堂內大言不慚的二人,彷彿在看兩個背棄了信仰的信徒。
&esp;&esp;“同我簽訂亡靈契約吧,庭霖,允許我告訴你我的一切。”
&esp;&esp;灰塵與破碎的碎屑悉悉而下,庭霖見勢不好直直將劍甩向大門,劍鳴吟吟反射出血紅的花火,卻被一層教堂外一面籠罩著淡淡金光的結界擋了回來!
&esp;&esp;這場景一如往昔與赫爾墨斯被困在圖書館的那時,但空氣中瀰漫著的威嚴殺意卻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庭霖在電光火石間驟然側身,下一秒“轟動”一聲巨響,面前一處柱頂上方的天花板狠狠墜地,砸得花紋精緻的地板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緊接著,菲埃勒斯一把將庭霖在懷裡,在教堂完全垮塌之前就地滾進棺底朝天的水晶棺材內。
&esp;&esp;無數越來越大碎石墜落砸地,菲埃勒斯聲音隱隱含著笑意:“帶我出去。”
&esp;&esp;一直以來,亡靈塔納託斯給予庭霖的印象都是絕對的強勢——畢竟閱歷和見識在那,哪怕阿多尼斯、赫爾墨斯與海衛的實力再強,在庭霖眼中都只是卓越拔萃的後起之秀,只有亡靈塔納託斯,自始至終表現出來的城府都讓人極為忌憚,是與其他序列截然不同的成熟與強盛,逼迫著庭霖不得不以一種平視甚至仰視的姿態看著他。
&esp;&esp;而現在,塔納託斯輕聲慢語,語氣輕柔而堅定,俯身緊緊攬住庭霖腰背,偏頭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狹小的空間外足以把人碾壓成肉泥的石塊塌陷堆疊,昏天黑地的耳鳴中,塔納託斯撐在庭霖上方,將碎石和已被砸斷的水晶隔絕在外。
&esp;&esp;亡靈早已失去生命的軀體一如既往的冰冷,庭霖眼眸一動不動:“好。”
&esp;&esp;塔納託斯毫不猶豫地閉眼貼近,撬開庭霖唇齒渡過一大口死氣,涼水般劃過喉管順著血液流動湧往全身。
&esp;&esp;同時,庭霖沒等將紊亂的呼吸平復,突然感到右手無名指上多了個東西。
&esp;&esp;“這是我最貼近心臟的肋骨化成的戒指,內壁刻上了你我的名字,想我的時候轉動戒指,我就會出現。”
&esp;&esp;塔納託斯緩緩低下身,將一直撐在庭霖耳邊的手挪動了一下,轉而護住庭霖後腦,下一秒天旋地轉,庭霖身下的地面遽然消失,突然襲來的失重感拽著兩人無限下墜,空氣極速劃過的風聲、愈來愈遠的建築崩塌聲、以及莫名劇烈的心跳聲交織在耳畔,塔納託斯在剎那間調轉兩人的位置,然後在黑暗中驟然陡然落地。
&esp;&esp;陽光和煦,微風拂面,庭霖只覺得自己如同墜入深海,然後被倏地撈起浮出水面。
&esp;&esp;輝煌而華麗的教堂門可羅雀,雖能看得出初建時的華美瑰麗,但時過境遷的滄桑依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略顯樸素的大殿內血色未褪,一名黑髮藍眼的少年滿身血汙看不清衣著相貌,只有一雙亮到驚人的眼睛清明澄澈,跟巍峨如群山之巔的神像各立一方。
&esp;&esp;神像責備地看著面前固執的人類,嘆了一口氣:“你為何如此固執?”
&esp;&esp;少年語氣冰冷:“你又為什麼對人類如此無情?”
&esp;&esp;神像不為所動,聲音中隱隱含著警告:“我是神,不能插手凡俗,人類發展到如今是你們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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