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你相信前生來世嗎?”
“你想聽怎樣的回答呢?”他柔聲問道。
“罷了。就算有,也不是誰能左右的。”
“你想要改變它?”
雲池淡淡一笑,沒有回答。川一時怔愣住。
河邊,川立於樹下,臉上爬滿錯綜複雜的表情。常月的容顏在眼前晃來晃去,往日的情景浮浮沉沉,另他平靜的心起了層層漣漪,那些立於歲月背後的數百年光影在一瞬之際不斷地衝擊著他的大腦,沉重與喜悅,憤恨與悲傷交錯不斷。
“哥哥。”
他轉過身,見小楚知昂著一張小臉。拉住川的衣襬,道:“哥哥,帶我去看爹爹。”
一位莫名的大夫,一間奇怪的醫館,牽著小楚知邊走邊這麼想。對於川的到來陳之源顯然不太高興。他為了顯示自己的坦蕩,面上毫不留情地掛了一層冷霜。川閒坐於一旁,雙眼遠眺,滿目雲光,對陳大夫的冷臉視而不見,正在猜測殺氣來源的可能,忽然一股味道鑽進了鼻間。小楚知一見到父親便興高采烈,旁若無人地問東問西,又繞著屋子左看看右看看,對一切都好奇不已。見陳之源在藥架前忙碌,小楚知撇撇嘴,拿過囊邊上的果子把玩。
陳之源走到小楚知面前,拿過他手裡的梨雪龍果,道:“要不要吃吃看?”
小楚知瞅住他眼眸,搖搖頭,道:“這個可不是我吃的。”
陳之源忽地笑了,扭頭朝川的方向看去,目光裡是難以揣摩的深沉。他忽又將臉轉向窗外,自言自語地說著要下雨了,便走進了內室。小楚知見父親睡著了,嘴角扯起一抹笑,往川身邊走去,此時的他雙眸閉起,似乎也睡著了。小楚知將手中的囊舉至川鼻前,張嘴輕輕一吹,一陣輕煙便繆繆而起,直往他鼻孔裡鑽去。見川毫無反應,他掏出一把匕首,猛然往其心口刺去。
“喲,小傢伙,這可不是你能玩的。”川猛然睜開雙眼,望著小楚知笑得一臉燦爛。
匕首在碰上川衣服的那一刻被彈開,小楚知見狀便翻身轉開,雙手一揮,一團氣順風而去,直取川眉心。川見他出手,微微一笑,伸手摘過瓶裡的綠葉,雙眉一凝,指下生風,綠葉便似羽箭一般向前衝去,撞上那股妖氣,只聞“嘭!”的一聲響,妖氣四散,如煙如塵漸漸消失。小楚知的臉已經由紅變黑,眸子裡的殺氣卻未減半分。
“怎麼,裝小孩很有意思麼,狸妖。”川瞅著他。
川話一出口,小楚知便往後倒去,眨眼之間夏狸出現於眼前。
“你怎麼知道是我?”
“呵,小楚知讓我帶他到醫館來,當我牽著他的手時便察覺到他的脈象異於常人。幻化成小孩最大的優點在於能隱藏住身上的妖氣。你咬傷楚平全,從而藉助他將妖氣撒播在醫館好混亂我的嗅覺,因為你知道正面交鋒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想用計謀除掉我。”
“看來你很聰明。”夏狸冷笑道。
“不,聰明的是你,你沒有因為我上次的逃跑而輕視我。呵,一開始因為梨雪龍果的緣故,我將重心放在了陳之源身上,所以忽略了楚平全的歸來。正是因為他回家,你才會一直跟在他身邊。楚平全身材魁梧,正值壯年,陽氣極盛,所以你為了隱藏自己的妖氣而去吸取他身上的陽氣,導致他臉泛黃。如果沒猜錯,你是在楚平全回家後才佔有了小楚知的身體。”
“說得沒錯,確實如此。雲池的命我暫且留下,你可得看好,下次她就不會這麼好運了。”
“想走,沒這麼容易。”川忙展開輕功追了出去。
夏狸見他追來,使出妖術,頓時兩旁的樹葉紛紛脫離枝梢向川刺去,如銀針一般閃著明亮的光芒在風裡穿行,“茲茲”聲不斷。川一面躲閃一面揮舞著衣袖將近前的綠葉打落。這若是在先前,他早就施術打得夏狸忘了自己姓甚名誰。好漢不提當年勇,眼下的局面倒讓川有些不悅,夏狸雖說修行不如他深,但妖術卻不可小窺。還好他修行千年,功底深厚,身上的陰氣散了許多,眼下對付他還不是問題。
川眼尖,一眼瞧見夏狸懷中的銅鏡,便猜想可能是柳如風的雙鏡,忙近前伸手去奪。夏狸抬腳向川胸前踢去,指尖忽地變得纖長瞬速往對方心口刺去。川扭身閃過,右掌向他頸間劈下。夏狸直覺兩耳灌風,呼呼作響,如耳朵上掛了兩個風口袋子,吹得腦袋隱隱作痛。一聲震吼,夏狸露出尖尖的獠牙,眼睛裡綠光如湖水,閃爍不停。
見他如此模樣,川不笑了起來,靈光一閃,遂伸手在空中劃了個圈,揚掌輕輕一推,一團紅的光自圓圈內溜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