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悶哼一聲,祈世子痛得唇都白了。豐愈的舊傷被撕扯開,比新傷更痛苦。冶汗滑落眉睫,溼潤一片。「你幹嘛!?」伊祁憤然推開凌虛子,還沒來得及繼續駡,凌虛子已飛快地取出一條潔白的汗巾,按在祈世子傷口上。「伊公子不要動怒,貧道是在為王爺療傷。舊傷好不了,就該放血。將傷口捂著它也不會慢慢變好。」「但!」「伊公子,請相信貧道吧!若非王爺在山上舍己救人的高風亮節,貧道也不會如此多事。」治重傷要下猛藥,伊祁也不是不知道。回頭看了眼祈世子,被冷汗浸溼的發,微微皺起的眉,蒼白的瞼上,有汗珠慢慢滑落。少年的目光就追隨著那滴汗珠,看著它滾過清瘦的頰,尖削的下顎,滴濺在裸露的鎖骨上,再慢慢地往下滑。他的目光完全無法栘開,明知這很奇怪,但第一次見到脆弱時的祈世子,就像尊透明的琉璃製品,讓他有得到後再用力摔碎的衝動‐‐這種奇怪的,難以自制的感覺,有些像當年被軒轅和師父帶去醉夢小榭聽天魔咒唱時一樣……想到醉夢小榭,伊祁突然回過神,像被針刺到一般跳起來,瞪向凌虛子。凌虛子也有些不自在地扭開頭。「你既這樣說,姑且信你一次,接下來呢?」從劇痛中回過神來,聽到就是自己被賣掉的話,想鏟方才的痛楚,析世子慘叫:「我不要行不行!?」據店小二的回憶,那二僅連綿不斷的慘叫聲驚天地位鬼神,連投宿的江湖人都不敢一探究竟。而客棧被掛上鬼屋的稱號,直到三年後才慢慢被人遺忘,期間時不時有前來獵奇的人……當然,這是後話。大夢誰先覺,浮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公子們醒過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事,隔天就是論劍大會。各門派的代表早巳被引到青城派為他們準備的山房去了,在山下的多是些獨行俠又或夠不上身份來看熱鬧的。正牌南安侯也被放了回來,據說是那日在都江堰邊被掉了包。但他對這幾天的遭遇,也是模糊不清。只知道醒來時已被關在一個山洞,天天有人送飯,過了幾餐後,又莫名其妙地被人送回來。祈世子知柳殘夢做事不可能會留下破綻,原也不指望能從南安侯這裡探聽出什麼來,因此安慰了南安侯幾句‐‐雖然由伊祁聽來更像嘲諷‐‐也就罷了。南安侯從孫品書他們口中得知柳殘夢易容成他的事,直呼好險,而凌虛子是騙子一事,也讓他飽受打擊。經歷了連串變故,公子們對柳依依決定相見不如懷念,還是早點離開青城為上。;「明天就是論劍大會了。」祈世子看著暗流源源不絕送來的情報,一一作出處置後,提著筆發呆。伊祁在旁努力偷學祈對情報的處理,發現裡面絕大部分情報,都是集中在無名教與武聖莊身上。比例之多,分明用上了暗流中等級極高的如影隨形,僅次於當年倫王之亂時使用的隨風附骨。他心下一動,問道:「柳殘夢迴中原與無名教有關?」「唔……一祈世子發呆告個段落,瞧了伊祁一眼,笑嘻嘻一片不懷好意:「你猜?」「他難道還會再次跟無名教合作?」此語隨意說出,伊祁終於恍然大悟,擊掌道:「他得到慶國後,實力便要向慶國轉移,如此一來,中原勢力便會失衡。若讓軒轅乘機併吞了無名教,他在中原將再難有所作為。況且軒轅一統江山,實力大增後,下個目標說不定就會是慶國。所以,無論從哪個理由說起,他都得再次跟無名教合作,平衡中原的勢力‐‐而你此行的目的,就是破壞他們的合作!?」「小伊祁,你越來越聰明瞭,區區身為教導者,與有榮焉,好不欣慰。」祈世子西子捧心,只換來伊祁一個憤怒的白眼。「你一路左右轉移話題扔給我一堆莫名其妙的線索,根本是故意不讓我知道的,你怕我與無名教……」說到這,突然停住。是啊!連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此事時,會不會記掛著師父而放過無名教,甚至通風報信……連自己都無法確定的事,如何有資格去指責別人!?「如果真怕你知道,就不會讓你看這些了。」祈世子沒想到伊祁居然想到這些地方去,有些傷腦筋地抓了抓頭髮。他一向只會花言巧語,要安慰敏感的少年,卻是力有未逮。「我只是認為……這些事情,由自己想通,比別人教導來得好……嗯,就是……我是想教你一些……」他再次抓了抓頭髮,叫苦連天。伊祁再這樣沉默下去,他都不知要說什麼了。伊祁抬頭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