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要不要說實話。
如果他說了實話,就意味著他在一定程度上將失去一大部分工人們的支援,畢竟對於一個幫助貴族壓迫剝削工人的監工,工人們不會給他好臉色。而且這種被人欺騙的感覺造成的強烈反應會造成更加強烈的對比,讓他成為一個騙子、小偷。
如果他繼續說謊,蘇胡手裡有沒有什麼證據,或是證人,他不能確定。萬一說謊被揭穿,下場反而比說實話更麻煩,等於他直接就承認了自己的過往並不乾淨,而且還企圖繼續欺騙這些人。
在勞動黨建立之初,肯特在雷恩的操作下有意無意的迴避了一些問題,誇張了某些情況,加上一些官方和非官方的運作,這才讓他迅速的成為了勞動黨的黨魁,勞動黨的精神領袖。這些問題並非是不存在的,只是被某些東西所掩蓋了,一旦爆發出來,絕對要出問題。
如果這些問題是由雷恩,或者黨外的人提出,他完全可以說那是潑髒水,團結的工人階級也會盡力的維護自己的黨魁的正面形象。但當這個問題從蘇胡嘴裡問出來的時候,就意味著麻煩,大大的麻煩。
沉默中,肯特覺得自己臉上的肌肉都麻木了,失去了直覺,他想要說些什麼,可臉上僵硬的肌肉讓他張不開嘴。
就在這沉默中,蘇胡突然率先開口,就在他開口的那一剎那,肯特微微一顫,已經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宣判。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蘇胡並沒有抓住這個問題繼續挖下去,反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我們先略過這個話題,您今天在會上所說的這些東西,是您自己想出來的,還是由別的什麼人提供給您的。”,這是蘇胡一個小小的策略,他不能太過於逼迫肯特。不錯,如果再用用力,威逼恐嚇連嚇帶騙的確能讓肯特說出實情,但是那樣的話就讓他給別人一種非常刻薄狠歷的感覺,這不利於他接替肯特成為下一任的黨魁。
就像所有的商品在出售前都需要包裝一樣,他也需要把自己包裝一下,他絕對不是一個攪局者,只是一個善於發現問題,維護工人階級權利的領袖。
所以他不會再逼問之前的那個問題,而是讓這個問題逐漸的在會場中所有人的心裡慢慢的發酵,他們會給自己一個答案。
一聽見不需要回答那個讓他感覺到麻煩的問題,肯特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此時為了挽回形象,硬著頭皮說道:“這是我一個人最先想出來的,當然路維斯在這件事上也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我要感謝他的幫助。”,他的回答沒有任何的問題,只是忽略了路維斯的作用,同時誇大了自己的能力。
這很符合現在的情況,他失了一局,就必須為自己扳回一局。
蘇胡笑了出來,他就知道肯特會這樣回答,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有條不紊的發生著,他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麼您認為一旦勞動黨和貴族開戰,誰會贏?誰會輸?”
下一刻,議事廳再一次炸鍋了。
不錯,挑戰貴族,或者叫做倒逼貴族是肯特最先提出來的,也得到了不少黨內高層的支援,畢竟能給那些貴族和富豪們臉色看,是每一個工人畢生的願望之一。但是這不意味著工人階級就要和貴族們開戰,這樣嚴重的後果,可不是肯特這樣的傢伙可以承擔的。
危言聳聽,是一種語言上的技巧,這種技巧被很多人所掌握,總是悄然不知中就使用出來。但不得不說,這門技巧很有用。
其實也不算是胡說,巴拉坦就是明顯的例子。
嚴重的後果會讓人們在做某些事情之前,猶豫再三,也能阻止一些腦子發熱的人魯莽之下做出一些追悔莫及的事情。當然,在這樣的場合,也能讓肯特失去更多的印象分。
如果真的和貴族開戰了,那就是一個可怕的下場。很多人都知道勞動黨註冊黨員有四百多萬,明年會有五百萬或是更多,但是這些人並非就像人們口中所說的那樣,“團結”在了一起。這幾百萬人分佈在整個帝國大大小小的城市中,這座城市三五千,那座城市四五萬,並非集中在一起。
貴族們如果想要剿滅這些工人,實際上根本不費吹灰之力,特別是兵器被納入監管商品之後,想要購買到一把趁手的兵器,已經不像幾年錢那樣只要花點錢就能辦到了。不錯,帝國內部也因監管的問題出現了一些黑市,可黑市只能滿足十幾把武器或是幾十把武器的需求,想要買到四百萬件兵器和鎧甲,簡直就是喝醉了說胡話。
沒有武器,沒有鎧甲,在正規軍的面前,工人脆弱的就像家禽圈裡那些等待著被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