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但眼皮像是千斤重一般,她費盡全力也只能抬起一條小縫,從縫裡她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跑了過來,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怎麼了?”沈祁安安附身貼近隨寧的嘴邊。
隨寧沙啞地說了個字,“疼—”接著便昏了了過去。
—
隨寧醒來時,外面天色已黑,周圍聲音嘈雜。
“斯—”她睜眼從床上起身,肩膀的疼痛瞬間放大,拉扯著她的神經。
她視線環顧一圈,這是醫院的大廳,除去簾子遮擋住的對面,她倆邊的病床上都躺著人。
肩膀處的疼痛不足以支撐她一坐著,隨寧只好重新躺會床上。
她眨巴著眼睛盯著床頂上的燈,她這個傷勢應該不算嚴重吧,她不會很快要被送回國內吧?
“醒了,隨記者。”沈祈安走到隨寧床邊。
“沈醫生?”隨寧挪動著身子想要起身。
“你別亂動了。”沈祈安制止她起來的動作。
隨寧沒辦法只能仰著頭盯著沈祈安,這個角度她只能看到沈祈安的下巴。
沈祈安順勢低頭看隨寧,她從脖子到左肩膀處都被繃帶纏繞,嘴上不停地嘆著氣,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隨記者還真是厲害啊。”雖然隨寧看著很可憐但沈祈安就是忍不住想叨叨她倆句,“這才一天沒見,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隨寧沒理會沈祈安的嘲諷,偏頭說:“沈醫生,你能幫我扶起來嗎?我這樣和你說話很不舒服。”
“你—”沈祈安深呼吸一口氣,無奈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還貼心地拿了個枕頭墊在她的後背。
“隨寧,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晚送過來一會,你現在就不會躺在這裡了。”沈祈安語氣嚴肅,臉上還帶些怒氣。
他支援過幾次戰區也見過不少戰地記者,從來沒見過隨寧這樣的,簡直就是不怕死。
上午送過來的時候,車蓋的碎片已經嵌如肉裡很深了,傷口處的血也沒有做止血處理,再晚點送來怕是會失血過多無法搶救。
“那沈醫生你真厲害,我還活著。”隨寧朝著沈祈安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那表情還真的是無所畏懼。
沈祈安瞥了她一眼,“你這樣的情況需要回國,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是傷口面積比較大,而且希圖斯已經沒有消炎藥物了,你留在這傷口可能會感染。”
沈祈安說了一大串,隨寧只聽到回國這倆個字,她眼神瞬間沉下去。
片刻後,她抬眸看著沈祈安小心翼翼地說:“我這個傷勢應該不嚴重—吧?”說完還擠出一個自認為最真誠的笑容。
“你覺得呢?”沈祈安彎腰對上她的眼睛。
隨寧感覺到他的視線後,扭頭錯開,“那最快多久能好?”
“最少也要一個月。”沈祈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