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夫人像想起什麼,道:“看我差點忘了,你二哥和黃姑娘定親了,只因黃姑娘家祖去了,還有一年孝期未滿,待孝期一滿,就迎娶過門”。
季寶珠搜尋著記憶,問:“她二人聽說是在南迴的路上遇見的?”
“可不是,你二哥送你祖父母陵寢歸南,正巧黃姑娘隨母去外祖家,路遇劫匪,被你二哥打跑了,二人見面,男有情女有意,你父親又與她父同殿稱臣,平素關係相厚,兩下里一說,就都同意,商議了,等來年開春娶過門”。
季寶珠記憶裡這二哥儀表堂堂,英俊偉岸,又道:“那黃姑娘長相人品如何?”
“長相、人品一等一的,就是比你也不差多少”,季母喜悅地說。
季寶珠撒嬌,搖著季夫人手臂道:“女兒在母親眼裡總是最好的”。
季夫人端詳著女兒,慈愛地道:“誰也比不了我女兒在我心裡的位置,就是你哥都不能夠”。
季寶珠一愣神,這話恍惚前世母親常說,低頭默默。
季母道;“時候不早,我該回去”。
季寶珠知道不能多留,拉了季夫人手道:“娘你好好保重,母女還會見面的”。
季夫人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離開。
乾清宮
蕭昂背身而立,身後一人躬身垂首,蕭昂清冷的聲兒在大殿上響起,“季貴人母女見面了”。
那人仍舊頭深深垂著,略低聲道:“見了,母女抱頭痛哭”。
蕭昂冷聲問:“是嗎?”語音裡滿是疑惑。
“是,皇上”
“都說了什麼?”
“就說些家常,就沒別的了”。
停一會,那清冷聲又響起:“嗯!你下去吧”。
那個始終垂著頭的人,恭謹地倒退著出去。
蕭昂自言道:“難道是真的?”
太監張德全打小就跟著皇上,皇上的心思很難揣摩,聽皇上話裡有話,似有所懷疑,不禁道:“皇上難道懷疑季貴人不是……?”
蕭昂眉心輕蹙,道:“不知為何,朕就是覺得不像”。
張德全道:“皇上,冷宮戒備森嚴,別說是人,就是蒼蠅也飛不進去”。
蕭昂沒說話。
打春,萬物復甦,堂前喜鵲叫,院子裡老槐,做了一窩老鴰。
季寶珠晌覺才起,就聽竹簾子外嘰嘰喳喳的,掀了簾子一看院子裡,太監榮寬、和羅常在宮裡的常鎖,並水桃等站在老槐樹下,拿著長杆子,在打樹上老鴰窩。
見季寶珠出來,榮寬道:“主子,這東西叫聲太煩人了,吵得人睡不著覺”。
羅常在道:“姐姐,吵了你清夢”。
季寶珠踱到樹下仰頭看,道:“這東西倒沒吵我,倒是你們吵得我睡不著”。
羅常在道:“我就聽不得這聲”,話音未落,樹上“呱呱聲”,羅常在捂了耳朵“。
晚膳,春財去御膳房領了端午節粽子,按份例,季寶珠得了各色五花八門,有肉的、棗子的、蜜餞的、豆沙、果仁的、還有糯米和臘肉的。
季寶珠看春財端了滿滿兩大食盒,道:“挑幾樣,給廂貴人的小公主送去,反正也吃不了”。
就親手撿了幾樣,讓春財提著食盒,往廂貴人住的紫宸宮去了。
熙和宮和紫宸宮方向相悖,季寶珠打算從御花園角門進去,免得繞遠。
月華收,初春,涼風習習,池塘蛙聲一片。
熙和宮離御花園有段路,季寶珠和春財經過南宮,走通向御花園甬道,南宮是前朝年老的妃嬪居所,宮殿破敗不堪,清冷沉寂。
季寶珠有點失悔,甬道無人,只聽二人鞋觸青磚聲響和衣衫摩擦窸窣聲,遂加快腳步,春財緊隨身後。
突然,前方不遠,白光一閃,就沒了,季寶珠懷疑眼花了,站定,在看,又一晃,暇眼看又沒了。
疑疑惑惑朝白光處悄悄步履放慢過去。
春財心提到嗓子眼,在身後緊張地道:“主子,趕緊走吧,曾有個宮妃在這裡上吊死了,天黑,冤死鬼出沒,一般無人打這走。
季寶珠不信鬼神,但此處陰森恐怖,遙見遠處星星點點宮殿透出的微弱火光,一閃一閃,更加詭異。
二人加快步子匆匆離開。
行至御花園紅磚牆竹林邊,竹影婆娑,聞風吹竹葉沙沙聲,季寶珠猛然見暗處飄飄蕩蕩一個白色的東西,在向這廂移動,春財舉起手中的琉璃羊角宮燈,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