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蘇悉長笑一聲,仰起頭猛灌了一口,“我的確很傷心,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你說的沒錯,人傷心的時候就得喝陳年的烈酒,來,幹壇!”
不用酒杯,兩個人饒有興致地各自抱著一罈子酒,互相干著喝。
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但是蘇悉已經有些微醺,她拉著聶清然的手臂,直嚷著“傷心人別有懷抱,我不回去”的話,弄得聶清然又氣又嘆。
聶清然將她抱上馬背,望著她,淺淺而笑,“想不想放孔明燈?”
孔明燈?蘇悉此時神智依舊清醒著,她不由地想起前世的時候,她很喜歡放孔明燈,最喜歡那高高的飛到空中的燈,似乎永不降落的希望。
為此,她還特地去學了孔明燈的做法,只可惜她還沒做幾次,就因為意外而穿到了這個世界。
不過,這個世界有孔明嗎?有孔明發明的孔明燈嗎?她一臉迷茫地望著聶清然,面頰因為喝的太多而粉嫩,淡淡的月光下朦朦朧朧,帶著紅暈,嬌俏可愛。
那家小酒鋪就在街尾,走不到百米就是渡口,波光粼粼的江面近在眼前。
聶清然笑了笑,將她扶到江邊那塊最大的石頭上,然後他轉身從一個老伯手中取過一個包袱,開啟裡,裡面竟然是製作孔明燈需要的各種材料,有裁紙刀、剪刀、尖嘴鉗、棉線、工業酒精、棉線、竹條等物,非常齊全。
原來剛才喝酒的時候,他就已經吩咐人準備了,他也算是有心了。
“聶清然,你不會也是穿的吧?哈哈哈,你居然會製作孔明燈耶。”那熟悉的動作,蘇悉閉上眼都能合裝好。
聶清然點點她嬌俏的鼻子,眼神有些複雜,最後他無奈一嘆,什麼話也不說,專心致志地去組合孔明燈。
孔明燈的結構可分為主體與支架2部份,主體大都以竹篦編成,次用棉紙或紙糊成燈罩,底部的支架則以竹削成的篦組成。
“你來放還是我來放?”聶清然組合好,抬眸望向蘇悉時,只見她雙眸緊閉,頭一點一點的,竟是在打瞌睡。
這小睡蟲,枉費他做了這麼做準備,最後時刻她竟然睡覺了。聶清然看著眼前的蘇悉,又好氣又好笑,隨後,眼底緩緩閃過一抹心疼……
蘇悉,到底要怎麼做,才是對你好?如果告訴衛凌風真相,真的會比較好嗎?你們以後真的就沒有波瀾了嗎?還是等他自己去發現真相,讓你們順應天命經歷考驗?
聶清然臉上忽明忽暗,朦朧的月光下,眼底一片複雜神色,他身側的手捏緊鬆開,鬆開後又重重捏緊。
最後,他緩緩嘆了口氣,在孔明燈在底部的支架中間綁上一塊沾有煤油的粗布,將油點燃然後放飛,燈內的火燃燒一陣後產生熱空氣,孔明燈膨脹開來,最後他輕輕放手,整個燈冉冉飛昇空。
“你看,我真的會做孔明燈了。”聶清然坐過去,將蘇悉一點一點的腦袋擱在自己寬厚的肩膀上,揚著頭望著天空,半晌後,緩緩說了一句,“可是,你卻看不見,蘇悉,你看不見……”
蘇悉一直睡著,沉沉地睡過去了。
第二日,刺眼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她倏然睜開眼,對上聶清然因近在咫尺而放大的臉。
“昨晚,我就睡在這裡?”看看聶清然,又看看眼前的平靜江水,蘇悉有些愕然。
她的警覺性一向很好,可是她竟然枕著聶清然睡了一個晚上,還是在戶外。
聶清然有些哀怨地白了她一眼,揉揉被她枕的近乎麻木的右肩,“你還想睡哪裡?”酒量大的驚人,酒品還相當不好的人,昨晚整個腦袋在他肩上蹭來蹭去,還不斷的發出一句句囈語。
昨晚的事慢慢地從遺忘邊緣被拉回來,連帶的,也想起了衛凌風對她做的事。
蘇悉倏然站起身。
“你要回去?”聶清然緊緊地盯著她,眼底有些疑慮,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
“是,我要回去。”蘇悉眼底一片堅毅,冷道,“我只允許自己脆弱一天,今日的我還是那個永不後退永遠打不倒的蘇悉。我要去問清楚整件事,就算和衛凌風徹底決裂,我也要將整件事情弄清楚,不明不白的拖泥帶水不是我蘇悉會做的事情。”
她會將自己的心守護好,不讓它再受到半點傷害。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的話,我可以……”
“不,不需要你陪同,也不需要你幫忙。”蘇悉飛身躍上馬背,朝聶清然揚手,晨曦下,她的臉乾淨剔透,堅毅而決絕,“昨晚謝謝你陪我喝酒,我不會忘記你這個朋友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