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季子凌幾乎算是本色出演,所以都是一次過。但一拍到後面的部分,情形就完全不同了。
在第三十四次GN的時候,季子凌終於意識到,他好像遇到了那種名為“瓶頸”的東西。
雖然每一次GN之後韋一都會耐心跟他再講一次戲,而他也完全能理解韋一的意思,但拍出來就是不對味兒。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大約是……他從未遭逢過徐宇那種從雲端跌到泥濘中的劇變,也沒有過街頭討生活的人生經歷,體會不到那種混雜著憤恨、屈辱和絕望的心情,以及從絕望中一點點復甦,最終走向希望的心路吧?
但他之前也不是沒有演過超出自己人生經歷的角色,卻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這究竟是怎麼了?
季子凌左右想不明白,乾脆請了幾天假,從批發市場進了一批小玩意兒,跑去天橋上擺攤兒。
第一天,他一樣貨沒賣出去,就被圍觀了。圍觀者拍攝的“季子凌擺攤兒”照片被瘋狂轉發,沒多久就又成了熱門微博,並且順理成章佔據了次日各大娛樂報刊的頭版頭條。
對此,厲揚無力吐槽,只是出門給他買了一身兒十幾塊的衣服,外加一副看起來十分猥瑣的廉價墨鏡。
於是第二天,季子凌終於賣出了寥寥幾樣貨品。
厲揚下班之後去接他,遠遠看到他的小破鳥靠在天橋的鐵欄杆上,歪歪扭扭地睡著了。一位老大爺看上了攤位上一樣東西,喊了幾遍都沒得到回應,無奈地搖搖頭,放下東西走了。
厲揚:“……”
作者有話要說:
☆、擺攤體驗
天橋、地下通道、擁擠的小馬路邊兒……
季子凌擺了半個月的攤,換了五六處地方。
厲揚打著讓他更好地“體驗生活”的幌子,堂而皇之地把他這兩年賺的錢全沒收了。他摸了摸褲兜,除了面前這攤子貨,他兜裡只有一堆碎票,加起來不超過三十塊。
這是他全部的家當,如果不開張,差不多明天晚上他就得餓肚子。
他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唇,去隔壁賣冰棒兒那兒買了一瓶礦泉水,還跟老太太很自然地掰扯了兩句。
半個月,他已經從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存在,變成了一個能為搶攤位吵得臉紅脖子粗,遠遠見到城管就拎起東西麻溜兒跑路的……小販。
有時候他甚至有種錯覺,他已經在這裡擺了很久的攤兒,而且將會一直襬下去。
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會想,媽的誰說老子除了演戲啥都不會幹,老子會擺攤兒!等有一天息影了,還能靠這個混口飯吃。=_=
一位中年婦女舉著一雙拖鞋,問多少錢。
季子凌伸出兩根手指,大聲道:“特價二十塊!”
他拎著礦泉水走回自個兒的攤位,和對方就價錢問題掰扯了半天,把自家拖鞋誇得天上少有地下全無,同時非常隱晦地誇了下對方的眼光不凡,一眼就瞧中了他這裡質量最好的一雙。
最後十七塊成交,收了對方的二十,對著太陽瞄了一眼,麻利地找給對方三張綠票。臨了還招呼了句:“大姐您慢走!穿得好再來啊!”
這種料子的拖鞋,進價只有六塊五。季子凌毫無愧疚感地打了個響指,心想,今天的晚飯解決了。
韋一已經催了幾次,最遲後天就要回劇組了。
但他心裡,其實一點兒底兒都沒有。
季子凌翻了幾頁劇本,瞄了眼腕上的廉價手錶,下午四點半。待會兒去旁邊兒買個煎餅,就該去夜市佔位了。再晚,就沒地兒了。
這時候,他的餘光瞄見遠處一個穿制服的身影。
城管。
幾乎是條件反射,季子凌跳起來把鋪在地上的布兜起來打了兩個結,拎起來就跑。但跑了沒兩步,他就發現,在他前面跑的小販們漸漸停了下來,他抬頭一看,天橋那頭也出現了城管威武霸氣的身影。
完了,他幾乎能想象到明兒上午娛樂頭條的標題。想到Vivi得到訊息之後便秘一樣的臉色……他突然覺得好爽怎麼辦?
“哥們兒!”季子凌拎著包裹過去拍了下城管的肩膀,把髒兮兮沾滿土的布包往城管懷裡一塞,“送你了!”
城管一愣。
許多小販趁著這個機會從城管身邊竄過去,眨眼就沒影兒了。季子凌眼瞅著城管臉色一變,事兒要壞,趕忙也撒丫子溜了。
等他在馬路牙子上氣喘吁吁地慢下腳步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他旁邊兒,“嘀嘀”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