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兩個。有一個愛達荷州叫普賴斯的,有一個佛蒙特州叫麥克勞倫斯的。我就知道這兩個名字。我想他們都是聯邦法官。別的都不知道。”
“謀殺調查呢?”
“沒聽見什麼,不過我總歸要留心注意的。好像沒有多大名堂。”
“還有別的嗎?”
“沒有。你們幾時登報?”
“今天上午。”
“那就有好看了。”
“謝謝,薩吉。”
太陽已經出來,咖啡館也熱鬧了。克利夫踱過來坐在他父親一邊。“你們快完了嗎?”
“我們完了。”薩吉說道。
克利夫朝四面看看。“我想我們得走了。格蘭瑟姆先走,我跟著走,爸爸留下來,隨便他待多久。”
“你太好了。”薩吉說。
“多謝了,好朋友,”格蘭瑟姆邊說邊朝門口走去。
……
12
維爾希克照例遲到。他們締交至今二十三年,他從未一次準時,也從來不是遲到幾分鐘而已。他沒有時間觀念。他戴一隻手錶,從不看它一眼。維爾希克遲到起來至少一小時,有時兩小時,尤其是等他的人是一個朋友,知道他要遲到,並且會原諒他的時候。
因此卡拉漢便在吧檯上坐了一小時,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在八小時的學院式的辯論之後,他把憲法和教授憲法的人都不當一回事了。他的血管裡需要有奇瓦斯牌威士忌,兩杯加冰塊的酒下了肚,他便覺得舒服些了。他注視著成排的酒瓶子後面的鏡子,等候著加文·維爾希克的出現。難怪他的朋友在私人執業中混不下去,那裡面的生活完全取決於鐘點。
約好的晚上七點鐘已經過了一小時十一分,這時,維爾希克走到了吧檯邊,要了一罐鹿頭牌啤酒。
“對不起,來晚了,”他一面握手一面說道。“我知道,你特別歡喜有點額外時間一個人享用你的奇瓦斯。”
“你好像很累,”卡拉漢打量了一番說道。維爾希克老得多了,也發胖了。他的蒼臼膚色也突出了他眼睛下面沉重的圓圈。“你的體重怎樣?”
“不關你事,”他說,喝了一大口酒。
“你從辦公室來嗎?”
“我現在住在辦公室。局長每週至少工作一百小時,直到案子搞出點名堂。我告訴我老婆聖誕節回家。”
“她怎麼樣?”
“好。是個很有耐心的太太。我住在辦公室,我們相處要好得多。她是十七年中的第三號夫人。”
“我想見她。”
“不行,你不必見她。我頭兩次結婚都是為了性愛,我跟這位結婚是為了錢,她不好看。你不會看得上眼。”他把罐裡的啤酒喝完。“我不知道能不能一起過下去,直到她死。”
卡拉漢格格笑了兩聲,小口喝他的酒。“她有多少錢?”
“不像我原來想的那麼多。我並不真正清楚。大約五百萬左右,我想。”
“加文,當年在法學院裡,你總是對神經質和抑鬱型的女人有興趣。”
“她們也對我有興趣。”他把啤酒罐舉起,一口落千丈罐。“我們為什麼老上這家館子吃飯?”
“不知道。這兒有那麼一點傳統。它給人一些法學院的美好回憶。”
“我們當時就恨法學院,托馬斯。如今人人都恨法學院。人人都恨律師。”
“你的心情真好。”
“對不起。自從他們發現屍體以來,我只睡了六個小時。局長每天至少對我大吼五六次。我也對下面的每一個人大吼。我們那兒整個亂了套。”
“喝掉它,大孩子。我們的桌子訂好了。我們邊喝,邊吃,邊談,好好享用我們相聚的這短短几小時。”
“我愛你超過愛我老婆,托馬斯。你知道嗎?”
“你說的一點都不過份。”
“你說對了。”
他們跟隨領班來到角落裡的一張小桌,他們向來都要求預訂這同一張小桌。卡拉漢吩咐服務員先給兩人來酒,還告訴他說他們並不忙著要吃。
“你見到《郵報》上那條該死的新聞了嗎?”維爾希克問道。
“看見了。誰洩漏的?”
“誰知道,局長星期六上午收到總統本人親手交給他的那份小名單,還清清楚楚地交代絕對要保守秘密。週末他也沒有把名單給誰看過,今天上午的這條新聞就點出了普賴斯和麥克勞倫斯兩個名字。沃伊爾斯一見報紙就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