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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光傾瀉而下,源頭正是那根銀色的手杖,淺淡光暈融入翻滾的岩漿,竟彷彿寒冰入池般,暫緩了洶湧奔流。

掉落地縫的天兵被逐一拽上來,雪地的裂痕漸縮漸小,遠處的高山仍在崩塌,熔岩卻開始停滯不前。

賀連身後還有眾多玄術師,此刻也都在一齊發力,二十多名法力高深的玄術師,共同抵抗生死之劫,場景實在頗為壯烈。

地上的兵長抬起腦袋,一眼就看見了懸浮於半空的賀連,忍不住開口稱讚道:“我就說麼,這個玄術師,雖然總愛說些胡話,但也算是靠得住的。”

他身旁乃是兩手握劍的蕭若,但因魔怪層出不窮,蕭若覺得一手砍不過來,所以左右手分別握了一把長劍。

其實對蕭若而言,山崩地裂這種事,還沒有頭髮炸成鍋盔來得可怕。

從生死玄術觸動的那一刻開始,他一直都表現得很正常,彷彿已經見慣了大世面,此刻聽到兵長的話,也只是不為所動地回了一句:“賀連是我們軍營的玄術師,他現在所做的這些,按理說都是應該的。”

兵長剛想駁斥,又覺得這話蠻有道理,再抬頭看向賀連時,卻發覺他的臉色有點蒼白。

天空浸染濃黑暮色,兵卒與魔怪仍在混戰,月白色柔光漸漸式微,交疊著落在滾沸的熔漿之上。

生死玄術比想象中還要難解,賀連的十指幾近麻木,手中銀杖似有千斤沉重,他勉力維持了半晌,忽然出聲道:“殿下可以……催動玄術了。”

清岑仍在俯瞰大地,聞言竟然回了一句:“我不會玄術。”

這話說得分外坦蕩,沒有一點不好意思,頗有一種“不會就是不會”的意味。

因他聲音極低,除了站在他身側的賀連以外,別的玄術師都沒聽到。

賀連以為自己聽岔了,手指從麻木變得冰涼,復又開口陳述道:“我聽聞殿下無所不能,為了這次北漠征戰,準備了足有十載……”

狂暴的浪濤聲倏然響起,寒涼刺骨的水花濺上了衣袖,在場玄術師驀地抬頭,只能看見依舊暗沉的薄雲,和不見日光的蒼穹。

耳邊卻有一陣冰川擊撞的急響。

“來了。”清岑伸手指了指天,很自然地道了一句:“天寒江的江水。”

眾位玄術師怔楞半晌,才有人恍然醒悟,遠在北漠另一頭的天寒江,竟然被清岑簡單粗暴地引了過來,走的還是九霄之上的天路。

清岑雖然不會玄術,卻精通於龍族的禁術,用這些禁術壓制魔族玄術,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天寒江的江水涼性徹骨,轉眼撲向了迸裂的熔岩,起初激得岩漿魔氣大漲,卻敵不過寒水滔滔不絕,裂開的地縫被迫收攏,眾多雪怪一退幾丈。

賀連此時再次動手,直覺比方才容易許多,崩塌的高山無法復原,但溝壑遍佈的雪地,還是有望迴歸平常的。

“再給我半個時辰。”賀連反轉手中銀杖,耀眼的白光就地一旋,鋪展成一個離奇的半圓,他抬眸遠眺寒江山川,斬釘截鐵道:“半個時辰後,我保證能解開這個玄術。”

“可以不解開。”清岑道:“魔城就在十里之外。”

這話來得突然,賀連緩了片刻,骨節微微泛白,“殿下的意思是,我們要反攻魔城?”

前方原本有數座雪山,但因那藍袍青年斷氣以後,催動了生死玄術,讓那些阻斷視線的崇山峻嶺,無一例外地坍塌不見。

天色仍然陰翳,日光也藏在黑雲之後,照不出清岑臉上的表情,他微微抬頭看向遠方,應了話道:“若想攻佔那座魔城,最好的機會就是當下。”

空中風雲如潮湧,黑霧也依次退散,眼見戰局扭轉,不少將領如釋重負。

然而就在重新交戰的當口,無論魔怪還是天兵,都發現那地縫朝著反方向延伸,且有逐漸擴大的趨勢,寒江流水奔騰如怒,頗有一番不死不休的架勢。

十里外的遠方,赫然立著一座魔城。

諸位副將軍即刻收到軍令,上萬兵卒重整待發,戰場上殘存的魔怪不到一千,哀嚎聲幾乎響徹遍野。

寧瑟尚在和五隻魔怪對打,她頭一次發現掌風也很好用,不過兩相比較之下,還是用劍更合手一些。

劍刃遊走於八方四面,趁著魔怪應接不暇時,猛地穿刺一圈,挨個斷送它們的性命。

為了防止被魔血糊一臉,寧瑟以劍點地飛奔躍起,跳到空中向遠處一望,忽然發現大軍在一路向前。

遍地狼藉的戰場上,只留下了一小批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