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春桃雖然識字不多,但那個用來計數的正字卻是媛媛親手教的。
看著店裡接了第一單生意,媛媛很開心,因為客人點了兩道素菜,媛媛一個人在廚房裡忙活著。反正現在事情也不多,暫時還無需大神師兄幫手,況且他好像昨晚整晚沒睡,讓他在三樓休息著吧。
可正做著,樓上傳來悠揚的古琴聲,媛媛忽然記起昨晚方池月下撫琴,心又噗噗噗噗地亂跳一陣。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喜歡上大神師兄了?媛媛沒來由地一陣心痛,喜歡上他會很辛苦,因為鍾情於他的女子肯定很多。不是她沒勇氣,只是不想自己這麼累,還是善待自己才能對得起自己。
走神間,聽見外面兩人議論:“沒想這麼一間簡樸的小店居然有這麼香的燒菜,大街上都聞到了。”
“何止燒菜?這樓上撫琴的人恐怕也高雅得很,就這音律恐怕也是造詣頗深。”
“此間真是臥虎藏龍啊!”
“下次與廖兄一道出門,也帶他來這裡試試。”
“……”
媛媛心中閃過一念,卻馬上被自己否定。聽著二人的話,本想著讓大神師兄撫琴說不定可以招攬一些生意。可那不是變向的叫大神師兄賣藝?不行不行,這不是大神能幹得出的事。
一聲吆喝不合時宜地打斷了媛媛的思緒:“誰是老闆。”
媛媛從廚房裡探頭看去,一個五大三粗的刀疤臉領著一幫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手下,正在外間站著,氣勢洶洶,彷彿來討債的。
湯不凡已經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幾位客官是吃飯嗎?”
“吃飯?呵呵,飯是一定會吃的。不過吃飯之前我們先談談你們在這裡的一些使費。”刀疤臉帶著半面笑容,卻很猙獰。原本在店裡等飯吃的兩位客人見到這場面,立馬抓起自己的行李起身,避開眾人身邊逃了出去。
不用想,就這陣仗,外面的人也自然不敢進來了。媛媛從廚房出來,甩甩手上的水,問:“什麼使費?我這裡按時交租,如有生意也會向衙門繳稅,除了這些,恕小女子愚昧,還有什麼使費是我不知道的嗎?”
刀疤臉身後一名手下重重哼了一聲,“小丫頭,不要不識抬舉。你知道我們老大是誰嗎?”
媛媛白眼,原來古代收保護費就已經有這既定的模式了?幾百年甚至幾千年都不變?一定是先說明來意,然後對方若不肯就範,就搬出老大來壓場。還真是沒點創意呢!
湯不凡走到妹妹身邊,小聲道:“強龍不壓地頭蛇,不要激怒他們。等下不好收場。”
“為什麼要怕?”媛媛不同意他的看法,越是害怕這樣的事情將來越是絡繹不絕,這生意恐怕就沒辦法再做下去了。難怪這人客往來頻繁的碼頭居然如此蕭條,恐怕敢在這裡做買賣的人都與這幫傢伙沾親帶故,要不就是委曲求全。
刀疤臉身邊的那個小個子忽然哈哈放聲大笑,“小丫頭,你口氣還不小嘛。連我們老大都不怕?”
“她為何要怕?”方池從樓上下來,負手走到樓梯中間,停下腳步,目光冰冷地掃過那群人,“我們做的是合符律法的買賣,是受官府保護的良民。”
方池一身素衣,卻依然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傲然之感,不怒自威,彷彿藐視眾人一般。
刀疤臉何時曾受過這樣的輕視,他在這碼頭已經橫行了近十年,一向是來這裡討生活的都得順著他,如若不然砸攤打人是小事,被他趕出這個碼頭的人都不計其數。這裡是繁城地界,但衙門離這兒尚遠,定然鞭長莫及。
他對旁邊那人使了下眼色,看來不給這些新來的一點教訓,他們是不知道他的大名的。
他手下一名比較壯健的打手瞬間站出來,朝樓梯處跑去,伸手欲抓方池前襟,卻不想被方池敏捷閃過,反手一拉一推,竟跌出了旁邊的竹窗,噗通一聲掉進窗外的運河裡,連窗欞都沒碰到半毫,身手乾淨利落,可一點都不像他這樣的人能幹出的事。
媛媛懵了,這是大神師兄發怒了嗎?但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依舊淡然自若。還有他剛才的那一招是什麼功夫?傳說中的小擒拿麼?原來平時一副三好童鞋樣的英俊少年發起威來竟然如此了得?
“不凡,很久沒舒展筋骨了吧?”方池伸手拍拍袖口上的塵,彷彿沾染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湯不凡掰掰手指,捏捏拳,發出一串清脆的聲響,左右晃動了下腦袋,“是很久沒和你一起舒展了,不知怎的,忽然有些懷念起來。”
媛媛不自覺地瞪大了眼,原來大神師兄還是慣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