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想通了關鍵所在,好不容易讓魚竿之上伸出了魚線,可是這一刻的桓因,卻是根本就忘記垂釣一事了。
按照剛才桓因所領悟的東西來看,所謂東皇太一的“真道”,雖看似用以分辨真假,可一旦透過軒轅神劍和降靈去深究,竟直接就是否定這世間的一切。真道,乃與整個世界為敵!
“這太過駭人聽聞了,所謂‘真道’,為什麼會是這樣的?難不成……難不成所謂的荒古只是虛假,那些所謂的荒古大神只是虛構?”
“是與不是,只要我照此想下去,應該可以分辨。透過與軒轅劍和降靈的對照分析,我已經深入到了關鍵部分,照此想下去,或許我桓因可以不用垂釣就明悟一切!”想到了這裡,桓因更加不會退出感悟的狀態,他乾脆就繼續思索了下去。
很快的,數個時辰過去了。當所有法身都以為桓因會醒來,陷入下一個疑惑的時候,桓因卻是依舊一動不動。如此,所有法身都不免微微動容,更有的已經開始為桓因的不一般感到驚歎。
“竟然在初窺門徑的時候就能直接深入了下去,他到底是想到了什麼,難不成,這個外來的青年人真的能夠成功?”與桓因說話最多的那個法身低語喃喃。
就這樣,轉眼之間,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流過。天界的一個月,那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桓因在此期間不斷的琢磨,不斷的深究,想要抓住自己好不容易發現的秘密。
然而,他越是深究,內心之中的矛盾就越是強烈。畢竟否定這世間的一切,其實也就把桓因一生的經歷都給否定了,要他去懷疑自己的三生三世,那他活了這麼久,到底是為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
桓因內心之中的矛盾開始變得比之前還要強烈無數倍,而且這一次,無論他從什麼角度去思考,無論他換著什麼方式去思考,那都沒有意義。反而是到了最後,他發現自己連一個最基本的問題都沒有弄明白——若這世間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修士修真道,真道要紮根於何處呢?
說得更確切一些,桓因所知的修道,比如他無量門的最基本道法,乃是由修士不斷的吸收靈氣,最終將之孕於體內,以成自身靈力,從而增加修為。所以桓因目前所修的道,就是從大千世界而來,最終紮根於自身體內。然而,按太一大道的說法,這世間的一切是假,那自身與世界也就是假了。如此,太一大道從何而來,於何處落腳,修士又如何獲取呢?
一個月以後,強烈的矛盾和掙扎讓得桓因終於重新睜開了眼。他滿頭大汗,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心想到:“當年東皇太一成道花了近百萬年的時間,我還是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啊。”
想到了這裡,桓因很快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年輕人,你悟性很高,可還是要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說話的,正是之前與桓因多番交流的那個法身。桓因轉眼,看到那法身正朝自己望來,目中帶有讚賞,也帶有鼓勵。
看了看從魚竿頂端伸出的魚線,桓因很快回過神來,起身對著說話的法身遙遙一拜到:“老先生,我雖釣具已經齊備,可卻不知那魚從何處而來,還請教我。”
法身“哈哈”一笑,說到:“不錯,區區一個來月,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你很優秀。關於你的問題,去問問這邊的三位吧,在他們那裡,或許會有你想要的答案。”
桓因點了點頭,轉身對著之前教過他的那三個法身恭謹一拜,然後,他走了出去,來到了整個熔岩火海的北側。
在這裡,同樣存在著三個盤膝閉目垂釣的法身。當桓因走過去的時候,這三個法身都緩緩睜開了眼。
對著三個法身恭敬一拜,桓因誠懇的問到:“三位老先生,還請賜教,魚從何而來?”
魚,就是道。桓因問魚從何來,就是問道要如何去獲取,會在哪裡紮根。
法身之一開口了:“無日積月累之功,非經年累月之力,不可成道。”
說完,這法身緩緩閉上了雙目。而後,第二個法身又說:“讀萬卷,行萬里。道留於字裡行間,藏於大千世界。”
第二個法身說完,然後,他也閉上了眼。最終,第三個法身開口了:“放下執著,一念滄海。”
終於,三個法身全部說完,他們都回歸了最初的狀態。桓因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以後,對著三個法身一拜,在他們的身邊盤膝坐了下來,重新將魚竿伸向火海,魚線垂下。
再次閉目,桓因又一次沉浸到了只屬於自己的感悟世界之中……
桓因幾乎都沒怎麼想,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