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解脫出來的感覺;就像從泥澤中拔出深陷的足子,回覆一貫的瀟灑豁達,腦筋再度活躍運作。
由昨夜與石青漩告別,回到客棧後徹夜不眠的把嶽山遺卷看足至少三遍,剛才又再看一遍,憑其過人的記憶將遺卷的內容記得滾瓜爛熟。
卷內除對嶽山生平特別深刻的人事的敘述外,主要是晚年對霸刀刀法的反思和尚未練成的*換日大法*的反覆推敲,其中充滿令人讀之心酸的無奈和傷情。雖志在千里,卻時不我予,奈何!
專走偏鋒,狠辣無輪的四十九式霸刀,完全不對徐子陵的胃口,可是〃換日大法〃卻深深的打動他,到後來成了在他腦海滾動的奇異功法。
據嶽山所言,這套奇異的功法是他以霸刀的奧秘向一個天竺苦行僧交換回來,本有個天竺名稱,嶽山改稱其為換日大法。
假設嶽山能練成,他將脫胎換骨、洗筋易髓的重生過來,不但傷勢盡愈,且能在短時期內功力盡復。
可惜直至身死,嶽山仍是一無所成,致寒恨而終!
透過遺卷,徐子陵首次接觸到石青漩的生母碧秀心,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見嶽山,很多時會助他推敲研究奇異的換日大法,而嶽山則把她部份的看法記錄在遺卷裡。
總言之,換日大法可分為〃六合成就修行〃,循序漸進的透過修煉〃氣、脈、輪〃,而把生命的潛力發揮出來,與天地合一,奪天地之造化,秘不可測。
其中最吸引嶽山的是〃破而後立,敗而後成〃兩句口訣,可惜他雖既破且敗,始終一無所得。此中玄妙,連智慧過人的碧秀心亦百思不得其解。
徐子陵卻在看第一遍時已隱隱掌握到其關鍵,皆因他有除寇仲和跋鋒寒外再沒有人嘗試過的來自和氏璧的奇妙經驗。
他尚要好好思索。
想到這裡,心中一動,逕自離去。
在寇仲的銳目下,敵艦上的情景清晰可見,連在望臺的窟哥充滿仇恨的表情都給他收入眼簾內。窟哥身旁站著身穿像蝴蝶般寬袍大服,頭頂高冠的高麗武士,其中尚有一個是女的。
卜天志注意的卻是對方布在船頭極具威懾力的兩臺投石機。
唯一可慶幸的是天氣在逐漸變壞,本是平靜的海面盡化為白沫翻騰飛濺的浪濤,咆哮巨浪似從四方八面襲來,雙方的掌舵者均有點束手縛腳,只能辦到順風而航,再不能照自己的心意決定船向。
西面的陸岸早隱沒在濃雲中,四周的浪濤盡是碧綠海水湧起的白沫,海風吹來有種冰寒徹骨,鹹重氣溼、充滿險峻意味的感覺。
〃轟〃!
比他們的帆船大上至少一倍的樓船鉅艦船首左邊的投石機彈出一塊重逾百斤的巨石,宜射上兩船間虛空高處,再滾翻不休地朝他們投來。
不巧是石頭彈離機體的一刻,剛好一股巨浪湧來,令船身傾側,擁有強大破壞力的石頭登時失去準繩,歪歪斜斜的落在帆船右舷側三丈外的遠處,惹得寇仲方面人人高聲歡呼慶幸。
卜天志和寇仲則是臉臉相顱,知道己船已在敵人投石機的投射範圍內,只要給對方其中一顆石彈砸中,在這危險的海域上,包保帆船立即報銷,全無逃生機會。
〃轟〃!
巨石從另一投石機沖天而上,這次只差丈許砸中他們船尾,今趟再沒有引起歡呼聲。
最糟是不能以拐彎作躲閃,皆因兩船均倚賴以船尾迎風來保持平衡,遂變成宜線的追逐,問題只在對方的巨石何時箍中他們船身。
天色逐漸暗沉。
寇仲大叫道:〃可否施放煙霧?〃
天志迎風回應道:〃放出的煙霧會立即消散,兼且我們在風勢的下方,無論撒灰放煙,都只會兜頭吹回來。〃
說話間,敵艦又迫近數丈,離他們不過二十丈許的近距離。
敵船甲板上的武士全部彎弓搭上火箭,再接近些時,只要百箭齊發,順風射來,後果更不堪想像。對方的箭手均是兩人一組,不用說沒持弓箭的人是負責點燃包在箭頭的油布,教人更是擔心。
寇仲大喝道:〃降帆!〃
卜天志堅決搖頭道:〃船會立即翻沉,必須另想辦法。〃
寇仲驀地戟指喝道:〃窟哥小兒!夠膽便靠近一點,看我寇仲把你的鳥頭割下來。〃
窟哥的大笑聲傳來道:〃寇仲小賊你這話是否多餘?難道竟看不出我們正要和你親爇親爇。〃
另一把帶著高麗口音的男聲悠然傳來道:〃久聞寇兄刀法蓋世,高麗金正宗正想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