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穆聽梨抬了抬眸,少年低頭看著她,說:“是我。”
她霎時怔住。
確認眼前的段靳嶼不是幻覺,穆聽梨眼眶微紅,帶著顫音:“段靳嶼。”
段靳嶼瞳眸微縮,每個細胞彷彿帶上了暴力因子,他的視線越過她,望向不遠處站著的男人。
中年男人見穆聽梨身邊多了個人,那少年比他高出不少,他心底一時發虛,不敢上前。
男人轉身要走,突然發出一聲驚呼,段靳嶼一腳直擊他的胸口,緊接著用力掰向他的胳膊。
骨頭移位的聲音在夜間清脆犀利。
男人痛得趴在地上哀嚎:“我…我什麼都沒做。”
段靳嶼蹲下來,扯著男人的頭髮,平靜地看他:“她要是受了傷,今天你也沒命了。”
這是穆聽梨第一次親眼見證段靳嶼揍人。
她驚在原地,覺得眼前暴戾兇狠的少年是他,卻又不像他。
半天,穆聽梨才喃喃出聲:“我們報警就好。”
“你沒受傷,報了警這男人最多也是口頭警告,得不到懲罰。”
段靳嶼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半點表情,眼眸黑得純粹,帶著極端冷感。
他扯著男人就像是拖著一隻待宰的雞仔,下一刻,他拎起對方的腦袋,毫不留情往旁邊牆上一撞,男人喉嚨裡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穆聽梨望著這一幕,陡然睜大了眼。
段靳嶼拎著男人的頭再撞時,穆聽梨手疾眼快地按住了他的手。
段靳嶼側頭看她。
“夠了。”穆聽梨滾燙的手心用力包裹著他的手背,心跳得很快:“天璇,這樣打下去真的會鬧出人命,我不想看你進警察局。”
段靳嶼像是恢復了理智,纖長的睫毛撲閃,聲音裡染著幾許笑意:“好,都聽姐姐的。”
穆聽梨最後報了警,三人被帶去派出所做筆錄。
從中年男人的傷勢來看,段靳嶼算得上防衛過當。
在派出所裡,中年男人向警方極力狡辯自己剛剛只是和穆聽梨走同一條路,莫名遭遇了頓毒打,段靳嶼根本就是故意傷人。
匆匆趕來的雲澄自然不相信男人的胡扯,只是看到他身上的傷,一時間還是陷入了沉默。
男人用手捂著傷口,在所裡叫囂著:“未成年就可以隨便傷人麼?不需要承擔一點責任?我要賠償!”
穆聽梨看著面前的女警,眼眶通紅,帶著明顯哭腔說:“那男人跟蹤我,我拼命跑,但沒跑過他……剛剛他一邊碰我……抓著我的手腕……一邊還說著很難聽的話……”
女警低頭,一眼看到了女孩手上被人掐出來的紅痕,觸目驚心。
她有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兒,十分心疼她的遭遇。看女孩一直抽噎著說話,女警遞了張紙巾過去。
穆聽梨沒接,低下腦袋,頭髮垂落,掩蓋了她的眼睛。
她像是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回憶中,聲音啞到了極致,一個字一個字像是從胸腔裡蹦出來。
“所以…段靳嶼是為了救我……才打傷了那人……”
中年男人愕然,正想說話,一旁有男警當即認出了他,皺眉吼道:“樊洪德,怎麼又是你!你這才放出去幾天啊,怎麼又惹出事!”
穆聽梨才知道,原來中年男人已經不是初犯,而是慣犯。
以前就因為盜竊罪、猥褻罪而坐過牢。
做完筆錄,兩人出了派出所。
段靳嶼垂眸看著她手腕處的傷,剛剛在警察來之前,她將手腕刻意掐出的印痕。
“疼麼?”
穆聽梨搖了搖頭,剛剛演戲哭得有些累,現在不太想說話。
段靳嶼嗓音喑啞:“為什麼要這麼做?”
穆聽梨說:“天璇,你的未來要坦坦蕩蕩,光明燦爛,不能留下任何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