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添幾分惱火,可面上仍舊是做足了惋惜的模樣。他不由得搖了搖頭,抬目看著人,口上虛偽的道,“天樂,朕待你不薄啊......如今你我君臣二人到這般地步,實在是太叫朕傷心了了。”宇文博說到這兒,面色一冷,目光如刀劍一般戳在齊天樂的面上。
齊天樂此時倒也微微一笑:“陛下,您手底下真還有所謂的‘臣’?我還以為您更喜歡狗,忠心又聽話。”似宇文博這般人,齊天樂素來便是看不起的,先前是有所求故而忍耐著,如今自然也不想再忍著。
宇文博的麵皮被刺得微微一僵,隨即徹底沉了臉,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直接便叫了門外的兵士進來,直截了當的令人來把齊天樂給押下去,冷聲吩咐道,“把齊侯爺請回去,派人守好了,無朕旨意,不得進出。”
入帳的幾個兵士皆是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才會意過來,連忙垂首應是,猶猶豫豫的上前押了齊天樂出去。
齊天樂烏黑濃密的眼睫靜靜的垂落下去,遮住了眼中種種的神情,面上神色冷淡,可他沒有反抗反倒是隨著那些兵士出去了——論武功,這帳子裡絕沒有他的對手,可如今身在周營裡,自是不可能脫身的。更何況,周帝這般用毒高手,一貫多疑,說不得便已暗自留了幾手。
對於宇文博來說,齊天樂的背叛簡直是抽在他臉上的巴掌,打得又重又響亮,讓他胸口的那團火幾乎無法壓抑,獨自一人來回在帳中走了幾圈,到底還是忍不住伸手把案上的東西全都擊落下去——當初,是他力排眾議用了齊天樂這個熙朝人,甚至還格外開恩的賞了一個侯爵給他!原本,周軍長驅直入,一路順暢,所獲甚眾,朝中的反對之聲自然也就被壓了下去,可如今出了這事,恐怕那些盯著他的御史言官又要跟著吵起來了。
不過,宇文博倒也不是個蠢人,他把齊天樂前後異常之處想了想,電光火石之間,腦中的思緒忽然無比清晰起來——是了!自從熙朝的那個嘉樂郡主來了,齊天樂便有些不對勁......
一個曾經站在烽火臺上對著他射箭的女人,宇文博自然是一時忘不了的,甚至,他偶爾想起那倉促之間的一瞥,想起對方窈窕的身形以及夜空中翻飛的斗篷,心裡都便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動,有時候就非要孫氏等人穿著同色的斗篷拿著弓與他做那事.......可如今想來,那晚那麼黑,就連自己也不過是看了個輪廓,可齊天樂居然就這麼認出了人!而且,他當時的神色確實是值得深思。
最要緊的是,根據之前錢副將那頭遞來的訊息,此回過去的確實是王恆之以及他的夫人嘉樂郡主,也就是說齊天樂很可能與對方會面甚至有過言談。
宇文博雙手握成拳,用力的在木案上敲了一下,然後陰著臉出聲道:“來人,去請公孫將軍來,就說朕有要事要與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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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恆之抱著謝晚春安慰了好半天,直到天邊斜陽落下,明月高懸,謝晚春方才好了一些。
只是,謝晚春想著男女之間關於生孩子這種“嚴重不平等”的事便覺心頭恨恨,最後還是氣不過的在王恆之肩頭咬了好幾口,順著肩頭留下一排的牙印,方才覺得解氣了一些,小聲道:“......我餓了。”
王恆之簡直要口呼“謝天謝地”了,他垂眸打量了一下謝晚春的神色,很快便道:“桌上的飯菜都冷了,現下應是吃不得了。我適才叫他們做了雞粥,我們一起喝一點好不好?”
謝晚春蹙眉想了想,哼了一聲,頗有些矯情的挑三揀四:“太油膩了,雞肉燒得太老也不好吃。”
“沒事,”見著謝晚春還有精神挑剔這個,王恆之倒是暗暗鬆了一口氣,連忙安慰她道,“沒事,我叫人把油給過一遍,肉挑嫩的來。”
謝晚春沒詞了,這才把頭又靠回了王恆之的肩窩上——這便是預設的意思。
王恆之心中一鬆,連忙揚聲叫了人端粥過來,他也不假人手,親自端了一碗在手上,拿了勺子輕輕舀了一口遞到謝晚春嘴邊,笑著道:“喝一口試試?”
謝晚春此時倒是換了個姿勢,半靠在他環起的臂膀上,睜著一雙明亮漆黑的眸子仰起頭看著王恆之清俊的面上那猶如冰雪消融一般的笑顏,盯著看了一會兒,這才慢慢張開嘴吃了一口——唔,秀色可餐,這個詞還真不是編出來騙人的。
王恆之動作不緊不慢,耐心十足的餵了她大半碗,見著謝晚春蹙眉表示吃不下這才擱下碗。
謝晚春吃飽喝足反倒緩了神,她的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此時有了些精神和力氣,面上已然帶了幾分笑,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