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揣著梅子糕忐忑的跑去客棧一樣,從半路又跑回了明林身邊,對上明林疑惑的眼神,在他開口之前說道,“你說的對,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一起走吧。”
明林沒問什麼,順著她的意思,各自揹著包袱向著前方的村落前行。在餘暉映照下,陣陣炊煙抖動著飄散,溫馨靜謐。
他們進了村莊,從小石橋上走過,村頭有幾個男人蹲在一起聚著說話,一個看起來年歲大些的男人把煙鍋在地上敲了敲,站起身來看這兩個外來客,“小師父哪裡來啊。”
明林合掌行禮,“貧僧是興隆寺的明林和尚,下山化緣,路過此地,打擾了。”
一聽“興隆寺”,那幾個蹲著的男人也都站了起來,神態甚是客氣,只是看向白怡的眼光有些好奇。
明林乾脆替她解釋,“這位白施主,與我結伴修行,化完緣便去山上興濟庵。”
眾人恍然,哦,是個準尼姑。
白怡嘴角一抽,依著他不騙人的性子,他還真的打算度她修佛去啊。
之前說話的老人自我介紹,“你叫我霍二叔就行,我們村不大,你們今晚就住在我家吧,我讓老婆子給你們收拾屋子去。”
“有勞二叔了。”明林回頭看了一眼白怡,發現她正警惕的跟在自己身後,緩聲說,“我們就在二叔家住一晚,明早再趕路吧。”
白怡點頭,跟著他往霍二叔家走。進了屋,她認真的打量那房子,聽到霍二叔跟一個嬸子交代了幾聲,那嬸子就過來跟白怡商量,“閨女,你跟我還有我小兒子住東屋,讓你二叔跟大師住西屋,行吧?”
明林搶先搭了,“多謝施主,施主叫我明林就好。”
霍嬸子笑眯眯的合掌跟他回禮,想著家裡要招待興隆寺的僧人,真是天大的好運氣。
“娘,咋還不吃飯?”
正寒暄的時候,東屋傳來一道男童的喊聲。
“哎!來了!”霍嬸子朝裡頭應了一聲,拉著白怡往屋裡走,“走走走,吃飯去。”
霍二叔家的幾個女兒都已經嫁人,家裡只有夫妻二人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兒子,村裡人也沒那麼多講究,就讓明林和白怡一起上了土炕圍著小桌子吃飯。
飯食很簡單,村裡人也吃不起肉,因為明林是臨時住過來的,霍嬸子也沒來得及準備什麼好飯,她歉意的說,“明林師父,你湊合著吃吧。”
明林正要道謝,霍家小兒子嘟著嘴插話,“咱家今天剛宰了一隻雞!你咋不做了吃?”
霍二叔拿筷子背敲在兒子手上,“胡說!那雞是自己死的,誰知道得了什麼病!哪敢吃!”他訓完兒子喝了口悶酒,這已經是家裡這個月死的第三隻雞了,真是晦氣。
白怡裝作聽不見他們的話,每個菜往碗裡夾幾筷子,快速的扒拉著碗裡的飯,這兩天可真餓慘了。
袖子忽然一沉,她放下碗筷,往身邊的明林方向瞥了一眼,明林已經把手收回去了,對她無聲的用口型說了句,“慢點吃。”
白怡心裡一暖,想著明林是擔心她吃急了一會兒肚子疼吧,剛才也已經吃了個半飽,之後的飯就慢慢的吃吧。
霍家小兒子不愛吃這些野菜,嘴一撇,跳下了炕,穿上鞋子就往屋外跑,“我明明看見今天有雞了,你們不給我吃,我不吃飯了!我去找鐵牛他們玩兒去!”
“哎!春兒!回來吃飯!”霍嬸子扯著嗓子衝窗外喊兒子。
“崩管他,餓他兩頓就知道飯好吃了。”霍二叔制止住她,一臉的不耐,可還是跟客人道了歉,“讓他娘給慣壞了,明林師父別介意。”
明林笑了笑,“成大事者總是不拘小節的。”
一句話說的霍家夫妻都挺高興,就像給兒子去批了命一樣,興隆寺的僧人說他們兒子能成大事呢!
吃完飯,霍嬸子擔心天晚了兒子出事,催著霍二叔去把人找回來。她自己則燒水陪著白怡她們聊天,“趕路趕了挺久吧,燒點水一會兒沖沖身上。”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白怡連連道謝,“嬸子,拿涼水擦擦就行的。”
“涼水給他們男人用,你一個小姑娘,哪能不仔細著點兒,女人呀,就怕受涼,以後不好生孩子的。”霍嬸子說完了想起來這個姑娘好像是個姑子,又多說了句,“就算不生孩子,也得好好照顧身子啊。”
好久沒有長輩和她說這樣的話了,白怡抽了抽鼻子,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說了聲出去透透風,就從灶房裡跑了出去,霍嬸子只當她害臊,笑著繼續添柴燒水。
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