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當今的尚書大人凌行宸沉了眉頭踏進房中。
尚書大人
尚書大人
已經年界五旬,依然步伐矯健,烏絲被銀冠束住,和百戰如出一轍的清冷麵容上凝著陰翳的黑氣。
他走到百戰面前,接過永昕的衣服,那衣服不是柔軟的絲綢,在手中的觸感有些鉻人。
眉心不僅一皺:“找到她們。”
“找是會找,不過現在這事,皇上那邊該怎麼交代?”他不在乎的笑道。
“不用交代。永昕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的事,輪不到他們來興師問罪。”
“皇上太后那邊就由你處理了。”百戰說的毫不客氣,他稱呼凌行宸為你,而不叫爹。而凌行宸也不生氣,彷彿他們之間就該如此稱呼似的。
“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把她們兩人找出來,聽明白沒有?”凌行宸的聲音近乎命令,他的眼珠子一動,威嚇十足盯看百戰。
百戰笑了笑,黑瞳微眯,同樣讓人只覺恐怖,“當然,有一個還是我的女人,不找出來,行嗎?”
“知道從哪裡下手嗎?”凌行宸問。
“張伯是嗎?”除了他對永昕忠心耿耿外,瓏髓應該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幫她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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瓏髓先將永昕安置在“喜迎客棧”裡。
“娘,你在這裡乖乖地等著我回來。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好嗎?”她倒了一杯水給永昕。
永昕扯出笑顏,乖順地點點頭:“好。”
看著如此純真什麼都不懂的娘,她笑軟了絕美的容顏,好似一朵飄搖在雨中的梔子花,風來雨侵,她淡淡的綻放,美的彷彿將世間的一切汙濁都洗中了一般。
若非爹無情,娘……應該是何等幸福的啊。
瓏髓壓下心中的傷痛。
母女啊,母女啊,我們這樣的母女,還真是可笑呢。
把永昕安置上床後,瓏髓刻意弄亂的頭髮,這才出門。
客棧並不安全,她並不認為百戰會找她,但是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已經經歷過很多的意想不到了。
能出來,全是託張叔的福。
將孃的衣服撕破,只是製造假象,而燒起來的那把火才是真正的目的。她很擔心事後會將事算到張叔頭上,所以,對不起了娘,偽裝娘跳樓逃跑,然後失火……大家都會以為是瘋了的娘所為吧?
這樣別苑的人才能逃跑放跑她們的罪責。
她身上什麼都沒有帶走,唯一那走的就是屬於她的賣身錢。
三百兩的納妾之資。
落腳之處
落腳之處
客棧裡出來,瓏髓被頭頂的烈陽曬得一時有些搖搖欲墜,她趕緊撐住門才免去摔到的危機。
客棧裡並不安全,如果百戰,不,不是百戰找來,有可能尚書府的人為了找娘而尋過來,客棧根本經不起搜查。
她沒有忘記,娘身上公主的身份。這個身份……她帶娘離開,給孃的是自由,而給尚書府或許是災難。但是,被逼到了絕境,成為妾以後,身份的改變也許再也沒有辦法好好的照顧娘,因此,她不得不破釜沉舟做了這個決定。
嘆出一口無可奈何,頓時只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擔子沉了。
不過……
她笑了出來。
她甘之若飴。
當務之急,應該先找一個落腳的地方,然後才是看病的問題。
在皇城的街道里漫無目的的瞎走,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租住的屋子,只能一路走一路望,皇城的屋子都是華舍豪宅,即使瓏髓不知道當前的市價,她也明白光是她身上的三百兩,連個房門也買不起。
看來看去,轉來轉去,不知不覺間,眼前的景色漸漸更換,土泥瓦房圈在木圍子裡,連排的出現在她眼前。
這裡進進出出的人都穿了破舊的深色衣服,不是黑就灰,不少人的衣服上都補了破舊的補丁。連她這一身四等丫鬟的裝扮都在這裡顯得太過奢華。
不僅她想,如果是在這裡,應該沒人找得到吧?
她邊走邊看,有不少的大嫂看著穿了湖綠色衣服的她指指點點。
她略微思考一會,正想走過尋個問話,一道咆哮聲更快的從她身邊的土屋子裡傳了出來:“賭!賭!賭!你連家都都要賭沒了,你才安心啊!?”
“死婆子,你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