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遮擋地暴露著。
門上有一個老舊的門鈴,就像萊拉的世界裡的一樣,威爾不知道該按哪個地
方,萊拉指給他看他才知道。他們拉動門鈴,房子裡很遠的地方響起了鈴聲。
來開門的是那天開車的僕人,不過今天他沒戴那頂帽子。他先看看威爾,然
後又看看萊拉,他的表情稍微有些變化。
“我們想見查爾斯·拉特羅姆爵士。”威爾說。
他翹著下巴,就像那天在塔前面對那些扔石塊的孩子們一樣,那個僕人點了
點頭。
“在這兒等著,”他說,“我去通報查爾斯爵士。”
他關上了門。那門是用堅硬的橡木做的,兩把沉重的大鎖分別鎖住門的上面
和底端,雖然威爾認為理智的小偷是不會嘗試從大門進去的。門前很顯眼的地方
安著防盜報警器,左右各有一盞聚光燈,他們連走近這棟房子都不可能,更不要
說破門而入了。
門後傳來不慌不忙的腳步聲,這時門又開了。威爾抬頭看著那人那張貪婪的
臉,他吃驚地發現,他顯出一副平靜威嚴的樣子,沒有絲毫負疚或羞愧。
威爾感覺到萊拉在他身旁怒不可遏,於是他很快地說:“對不起,萊拉認為,
早些時候她搭你車的時候不小心把她的東西落在車裡了。”
“萊拉?我不認識什麼萊拉,這真是個不尋常的名字。我認識一個叫利齊的
小女孩,你是誰?”
威爾暗暗罵著自己的壞記性,他說:“我是她的哥哥,我叫馬克。”
“哦,哈羅,利齊,或是萊拉,你們進來吧。”
他站到一邊。威爾和萊拉都沒有料到他會這樣,他們不太肯定地走了進來。
大廳裡很昏暗,聞起來有一股蜂蠟和花香的味道。廳裡到處都光可鑑人,牆邊有
一個桃花心木櫃子,陳列著美麗的瓷像。威爾發現那個僕人立在一旁,彷彿在等
待召喚。
“到我書房來,”查爾斯爵士說著開啟大廳另一扇門。
他彬彬有禮,甚至顯得很好客,但他的舉止中有某些東西使威爾很警惕。書
房寬大舒適,散發出雪茄煙味,還擺著真皮的扶手椅,書房中似乎滿是書架、圖
畫和打獵紀念品,還有三四個玻璃門的櫃子,陳列著古老的科學儀器——銅製顯
微鏡、包著綠色皮革的望遠鏡、六分儀、指南針。這就不難看出他為什麼要那臺
真理儀了。
“坐下。”查爾斯爵士指著一張沙發說。他坐在桌子後面的椅子上,繼續說
道:“怎麼樣?你們要說什麼?”
“你偷了——”萊拉急切地說道,但威爾看了她一眼,她停住了。
“萊拉認為她的東西落在了你的車裡,”他又開始說道,“我們來把它拿回
去。”
“你指的是它嗎?”他說著從桌子抽屜裡拿出一個天鵝絨包裹。萊拉站了起
來,但他毫不理會,他開啟包裹,金碧輝煌的真理儀展現在他手中。
“是的!”萊拉脫口而出,她伸手去拿。
但他合上了手掌。桌面很寬,她夠不著。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其他動作,他已
經轉了個身,把真理儀放進玻璃門櫥櫃,上了鎖,把鑰匙放進了馬甲口袋。
“可它不是你的,利齊,”他說,“或萊拉,如果那是你的名字的話。”
“是我的!那是我的真理儀!”
他悲哀而沉重地搖搖頭,好像他雖然不願意責備她,但他這麼做完全是為她
好一樣。“我認為對這個問題至少還有相當多的疑問。”他說。
“可那是她的!”威爾說,“的確是!她給我看過!我知道那是她的!”
“你看,我認為你得證明這一點,”他說,“我不需要任何證明,因為現在
它在我手裡,這就意味著它是我的,就像我收藏的其他東西一樣。我必須說,萊
拉,我很驚訝地發現你那麼不誠實——”
“我沒有不誠實!”萊拉喊道。
“哦,可你是這樣,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是利齊,現在我知道你有另外一個名
字。坦率地說,你沒有任何辦法使別人相信這麼珍貴的東西屬於你。這樣吧,我
們叫警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