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部分

六之女,何喜乎而心許之,且死之也。然坡公非當時鬚眉如戟,諸人所欲極力而殺之者哉。而一女子獨見憐,悲夫!”

李和尚曰:“餘獨悲其能具隻眼,知坡公之為神仙,知坡公之為異人,知坡公之外舉世更無與兩,是以不得親近,寧有死耳。然則即呼王郎為姻,彼雖死亦不嫁。何者?(彼知)坡公不知有王郎也!”

☆長沙義妓

義妓者,長沙人,不知其姓氏。家世娼籍,善謳,尤喜秦少游樂府。得一篇,輒手筆佔哦不置。久之,少遊坐鉤黨南遷,道長沙,訪潭土風俗、妓籍中可與言者。或舉妓,遂往。少遊初以潭去京數千裡,其俗山獠夷陋,雖聞妓名,意甚易之。及睹其姿容既美,而所居復瀟灑可人,即京洛間亦未易得,咄咄稱異。坐語間,顧見幾上文一編,就視之,目曰《秦學士詞》。因取竟閱,皆己平日所作者。環視無他文。少遊竊怪之,故問曰:“秦學士何人也?”妓不知其少遊,具道才品。少遊曰:“能歌乎?”曰:“素所習也。”少遊益怪曰:“樂府名家,無慮數百。若何獨愛此?不惟愛之,而又習之歌之,似情有獨鍾者。彼秦學士亦嘗遇若乎?”曰:“妾僻陋在此,彼秦學士京師貴人,焉得至此?即至此,豈顧妾哉!”少遊乃戲曰:“若愛秦學士,徒悅其辭耳。使親見其貌,未必然也。”妓嘆曰:“嗟乎!使得見秦學士,雖為之妾御,死復何恨!”少遊察其誠,因謂曰:“若果欲見之,即我是也。以朝命貶黜,道經於此。”妓大驚,色若不懌者。稍稍引退,入告母媼。媼出設位,坐少遊於堂,妓冠帔立階下,北面拜。少遊起且避。媼掖之坐,以受拜。已乃張筵,飲虛左席,示不敢抗。母子左右侍觴。酒一行,率歌少遊詞一闋以侑之。卒飲甚歡,比夜乃罷。止少遊宿。衾枕蓆褥,必躬設。夜分寢定,妓乃寢。平明先起,飾冠帔,奉沃匜,立帳外以俟。少遊感其意,為留數日。妓不敢以燕情見,愈加敬禮。將別,囑曰:“妾不肖之身,幸侍左右。今學士以王命不可久留,妾恐貽累,又不敢從行,惟誓潔身以報。他日北歸,幸一過妾,妾願畢矣。”少遊許之。

一別數年,少遊竟死於藤。妓自與少遊別,閉門謝客,獨與媼處。官府有召,辭不獲,然後往,誓不以此身負少遊也。一日晝寢寤,驚曰:“吾與秦學士別,未嘗見夢。今夢來別,非吉兆也。秦其死乎?”亟遣僕沿途覘之,數日得報。乃謂媼曰:“吾昔以此身許秦學士,今不可以死故背之。”遂衰服以赴,行數百里,遇於旅館。將入,門者御焉。告之故,而後入臨其喪,拊棺繞之三週,舉聲一慟而絕。左右驚救之,已死矣。

千古女子中愛才者,溫都監女、長沙妓二人而已。而長沙妓以風塵浪宕之質,一見少遊,遂執婦道終身,尤不易得。雖曰貞妓可也。柳耆卿不得志於時,乃傳食妓館。及死,諸為醵錢葬之樂遊原上。每春日踏青,爭以酒酹之,謂之吊柳七。諸妓亦知憐才者,惟不若二女子之甚耳。鄭畋少女,好羅隱詩,常欲委身焉。一日隱謁畋,畋命其女隱簾窺之。見其寢陋,遂終身不讀江東篇什。畋女愛貌者也,非真愛才者也。子猶氏曰:“不然,昔白傅與李贊皇不協,每有所寄文章,李緘之一篋,未嘗啟視,曰:”見詞翰則回吾心矣。‘鄭女終身不讀江東篇什,亦是恐迴心故也。乃真正憐才者乎!“

☆王巧兒

王巧兒歌舞顏色稱於京師。陳雲嶠與之狎,王欲嫁之。其母密遣其流輩開喻曰:“陳公之妻,乃鐵太師女,妒悍不可言。爾若歸其家,必遭凌辱矣。”王曰:“巧兒一賤娼,蒙陳公厚眷,得侍巾櫛,雖死無憾。”母知其志不可奪,潛挈家僻所,陳不知也。

旬日後,王密遣人謂陳曰:“母氏設計置我某所。有富商約某日來,君當圖之。不然,恐無及矣。”至期,商果至。王辭以疾,悲啼宛轉。飲至夜分,商欲就寢,乃撫其肌膚皆損,遂不及亂。既五鼓,陳宿構忽剌罕赤撻搏商,欲赴刑部處置。商大懼,告陳公曰:“某初不知,幸寢其事,願獻錢二百緡,以助財禮之費。”陳笑曰:“不須也。”遂厚遺其母,攜王歸江南。陳卒,王與正室鐵,皆得守其家業,人多所稱述雲。

☆真鳳歌

真鳳歌,山東名妓也,善小唱。彭應堅為沂州同知,確守不亂。真恃機辯圓轉,欲求好於彭。一日大雪,起會客,深夜方散。真託以天寒不回,直造彭室,彭竟不辭。由是情好甚密。見《青樓集》。

☆南都妓

太倉監生張某,嘉靖壬子應試南都,與院妓情好甚暱。張約,倘得中式,當為贖身。妓亦願從良,明誓頗堅。

妓復接一徽友,豪富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