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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低聲呼喚——懿!

“玉?小姑奶奶,你都成笑柄了,還記著你那惹禍的玉?!”這樣沒好聲氣的話,不可能出自莫仲懿之口。

寶兒的手僵直在半空,這個聲音……這女人聲音……她的心驟然從雲端又摔入深淵。眼皮徹底撩開,柔和光線直射入她眼中,她有瞬間的不適。扇扇眼睫,兩行淚悄然滑落面頰,她直勾勾地盯著俯視自己的女人,臉上滿滿的絕望。

在寶兒身邊的正是不久之前水池旁那陌生女人。她在看清寶兒的表情後,臉上的氣惱忿懣神情頓時一滯,繼爾嘆了口氣,彎腰輕輕拭去寶兒的淚珠,柔聲說:“綿綿,衛修讓酒店的人把水池裡的水都排空了也沒找著你那塊玉。程沛媛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把玉扔進水池,你上當了!你的禮服馬上就送來,打扮好了小緞姐帶你去參加酒會,咱們可不能讓她的詭計得逞。別哭了,眼睛哭腫了就不美啦!”

我不要玉,我要我的仲懿!寶兒對自稱為小緞姐的女人視而不見,對她說的話也置若罔聞。小緞見她這樣子,秀眉一掀,眼裡卻又掠過兩分不忍。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直起身說:“綿綿哪,你還是聽聽姐的話吧。一會兒衛修來了,你如果還是這樣子,他可不會心軟。我到客廳等你。”她深深看了寶兒一眼,轉身款擺著腰肢離開。

綿綿棉棉,我是甄寶甄寶兒,我不是什麼綿綿棉棉?!寶兒在心裡瘋狂大喊,死死盯著小緞姐窈窕背影的目光裡有刻骨恨意。這種仇恨無來由也沒有任何道理,但此時她就是要用這種無可理喻的心態去仇視這個一次又一次打破她幻想的女人。

可是,再怎麼逃避,她到底不再是寶兒,最起碼不是純粹的寶兒。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寶兒身陷溫暖柔軟的錦被中,隨著房門咯啦輕響,她心頭的最後一絲僥倖也被永遠隔絕在門外。

“穿著”別人的身體,這種離奇的事兒要是換個人想在短時間內接受只怕極難。但寶兒原本就曾身懷異能,對諸多神異之事的承受能力先天就很強。她再抗拒,現在也必須面對現實。

她必須要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已經不再是寶兒,她還是另一個名叫綿綿或者棉棉或者別的什麼的女孩兒。不管造成現狀的原因是什麼——究竟是人為還是冥冥之中的天作弄,她只能先適應處境再想辦法。只是這個身體沒有留給寶兒任何記憶,原裝靈魂消失得一乾二淨,她想知道什麼只能靠自己。

慢慢闔上眼,寶兒緩緩往錦被更深處下滑,讓自己整個人都鑽進被子裡。她蜷縮成團,雙手抱住雙膝,埋頭無聲流淚。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莫仲懿和另一個女人就要舉行訂婚儀式。現在的她還有可能和他在一起嗎?

想到這裡,深吸一口氣,寶兒用手背抹去了淚花,手探出被外胡亂摸索。她記得枕邊好似有個乳白色的女士包,應該是以前的原主現在的她的。她希望能找到手機,看看今天到底是哪一年的情人節,她和莫仲懿究竟分別了多久。

摸了半天沒摸著,又憋氣得厲害,寶兒掀開被子,一扭頭,目光恰巧與一雙冷如寒星的眼眸驀然撞上。她不提防床邊突然會出現一個人,嚇了一大跳,驚叫卻還因這雙冷漠眼睛中的陰沉噎回喉中。心臟狂跳一氣,她撕心裂肺咳嗽起來。

冬日暖陽從窗外投入,映照在這個男人臉上身上,他身側籠罩著一圈淡淡的金光,看上去很威武。寶兒瞧不大清楚他的面容,只覺得那雙眼裡射出的寒光讓她心顫不止。

高大健壯的黑西裝男人揹著手站在床邊,上身微微向下俯,如一座沉默的高山將傾,極具壓迫感。寶兒害怕極了,這個男人和莫仲懿身邊那個傳說手裡染過血的保鏢頭子一樣,令人不由自主便能產生畏懼感。她咳得更慘。

“訂婚儀式還有十分鐘開始,你的禮服已經熨幹放在床邊,我只給你五分鐘。”黑西裝男人的嗓子粗啞難聽,聲音艱澀且含糊不清。寶兒此時處於高度緊張之中,支稜著耳朵,倒是幸運的把他的話聽個八九不離十。

冷冰冰眼神在寶兒酡紅臉龐上打了個旋,身高絕對在一八米以上的高大男人邁著與他的體型極不相符的輕柔步伐離開了這間房。寶兒立感呼吸都輕鬆許多,她看見了被扔在一邊的乳白色小包,趕緊一把抓過來開啟。

包很小,裝著一隻很普通的絕不超過五百塊的手機和一個邊沿破損露出白色內裡的黑色錢包以及一串鑰匙。寶兒立刻能斷定,綿綿的生活只怕不像她表露的外在那麼優渥。

數年金尊玉貴的日子過下來,寶兒能肯定她方才穿著的禮服和這個小包都價值不菲。晃晃腦袋,暫且把疑惑扔開,她拿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