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華朝人打過來,幫她先剿滅處在前方的央州宗主袁擇。待袁擇覆滅後,她或許會分化其他兩州的宗主勢力,再組合大軍抵抗華朝——只是那個時候,不知道是否來得及保住北理,因為後面的爭戰實在是充滿了變數。況且那華朝三將,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人,尤其要提防勇謀派的封少卿,葉沉淵將他放在蒼屏鎮戰線上,想必是對央州勢在必得。”
聶無憂淡淡地聽著,面風站立,並未躲避過身形。“你看得這麼清楚,想必也是擬好了對策?”
“是的。”
聶無憂笑道:“那就好。”
石穴外,蓋行遠探明難民身份不假,安置好一切事情之後,朝聶向晚看了看。聶向晚隨即攏袖走到蓋行遠跟前,撥出口霧氣:“好冷。”
蓋行遠請她入屋說話,並在木凳上細心地鋪上一層毛氈。
聶向晚坐下依然跺著腳,道:“我轉了幾天,把周圍的地形都查清楚了,如果留在這裡三年,依賴結冰的烏幹湖做天然險塹,還是可以抵擋住任何一派騎兵的衝殺。就是三年後糧食完了,我們沒地方開墾糧田,難保要餓死。”
蓋行遠凝眉道:“再加上投奔來的難民,朝後計算,口糧更難得支撐。”
聶向晚笑道:“我特意派牧民散播石城賢良的名聲,不管來多少人,蓋大哥也要接納住,好歹幫我撐過半年。你看,今晚就來了一批民眾,可見是我的傳播奏效了。”
蓋行遠忙道:“這個自然。”
兩人正絮絮商談,門外蓋飛大嚷道:“小童在裡面嗎?快出來呀,你的皮剝好了。”蓋行遠抬腳走出去,給了他一個爆慄,冷麵說道:“怎麼說話的?”
蓋飛抓著頭:“不是她抓了熊,幫我贏了銀子,我還懶得替她弄哩。”
聶向晚笑著走回自己的木屋,掀開門簾一看,蓋飛果然已經處置好狐貂皮毛,還將兩張皮烘得乾爽。她翻出隨身的竹箱,取了一些淡雅花末裹在毛皮裡,放在石頭上曬了一天。
白日,她繼續去冰面轉悠,石城軍繼續操練,又有一批難民前來烏幹湖避戰。
剛回到石城,謝飛取下灰雁腳下繫結的竹筒,將郭果傳遞來的訊息給她看。
聶向晚看著細密小字,發覺叔叔在一旁一直關注著她的神情,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我知道他會這樣做,叔叔勿要擔憂。”
謝飛拍了拍她的頭,沒說什麼,轉身離去。
木屋內燃起一盞牛油燈,阿吟坐在小木凳上,眼巴巴地看著聶向晚縫製狐貂圍脖。她招手喚他過去,將毛領比了比他的脖頸,納好了尺寸。
一身清寒的張初義突然摸進門來,靜觀聶向晚動作,咧嘴一笑:“小童待傻小子真好。”
聶向晚站起身,請義父坐在唯一的床鋪上。
張初義依然靠在門口,說道:“聽謝飛先生說,太子沉淵在上月新納了一名妃子?是閻家三小姐?”
“是的。”
張初義嘖嘖嘴:“小童屍骨未寒,他就娶了家大勢大的閻小姐,怎能這樣急?”
“納妃之後才能讓閻家放心,派出大兒子和嫡派勢力上戰場。”
張初義嗟嘆:“哎呦,我還在做著國丈夢啊——”轉身拖著霏霏雪花離去。
聶向晚手上的針一抖,扎住了指頭。阿吟連忙接過她的手指吹了吹。她笑著抽回手,道:“這地方清苦,阿吟還住得慣麼?”
阿吟剪去爆出燈花的火芯子,抓抓頭說道:“住得慣,就是沒有芝麻餅。”
聶向晚將話記在心,後來見他迷糊趴著,便喚他回去休息,獨自一人在燈下熬了一夜。天明時,她挑揀出來的純色狐貂皮毛已經裁剪成形,配上金絲結編挽的流蘇腰花,顯得十分俏麗。
辰時,洗漱完畢的聶無憂走出石穴,便看到樹下桌前坐著支腕打盹的聶向晚。他敲了敲桌角,道:“難道你守在我門外一宿?”
聶向晚揉揉眼睛,遞過狐貂圍裙,又趴在了桌面上。
聶無憂隨即也坐了下來,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想我想得難以成眠,要時刻留在我身邊才能安睡。”
聶向晚只好坐直了身子,冷淡地瞧著他。
他又笑:“昨晚哭了麼?眼睛這樣紅。”
聶向晚回道:“縫製公子的皮圍裙很費眼力。”
聶無憂細細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冷不防說道:“聽說葉沉淵已經納妃,還收留了王家小姐入府做女官。”
“確有此事。”而且聶無憂這裡才是完全的訊息,昨晚的義父張初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