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夜的月色格外明皓,銀色的暈光落在兩人的肩頭,泛著柔美溫和的色調,彷彿在有心促使這一對戀人的浪漫,然而楊元斌卻辜負了這大好美景,撇下李豔的痴心期盼,一個人沉浸在不知為何的冥想中。
李豔的內心開始急燥起來,她以為今天晚上會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一個增進彼此關係的良機。雖然交往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半年的時間對李豔而言已經足夠了,她已經把楊元斌當成自己的唯一,也希望楊元斌把她當成他的唯一。
“好悶啦!”李豔不耐煩地大聲說道,汗水又重新滲滿額頭。
楊元斌被李豔的煩燥聲敲醒,連忙邊向屋裡走邊說;“真不好意思,都忘開空調了,我們進來吧。”
李豔鬱悶地跟著進了裡屋,怏怏不樂地坐到沙發上,一臉不悅的表情,她在向楊元斌抗議,抗議他的冷落。
看見李豔陰沉的臉色,楊元斌意識到了李豔無聲的抗議,他開啟空調後,微笑著走近李豔,挨著她坐下:“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這回怎麼說變就變呢?”見李豔不語,他抬手摟住李豔的肩膀,將她攬在懷裡,低下頭逗道:“真的生氣了?”
李豔的不快被楊元斌的一摟一抱給徹底驅散了,她嬌嗔地說道:“哪有呀!我只是……”話未說完,門鈴卻在此時不合適宜地響了起來。
這麼晚了,誰會上門?李豔又驚奇又懊惱,但楊元斌卻不知為什麼,急忙起身走過去開門,好像知道是誰似的。然而,門開啟的時候,屋外卻空無一人,楊元斌趕緊走出門外,向樓道追望過去,然而暈暗的樓燈下依然空蕩蕩地,沒有出現他潛意識裡的那個身影。
楊元斌心懷失望地回到了屋裡,那份失落雖是淺淺地不易察覺,但女人的直覺告訴李豔,楊元斌很希望這個人出現,是誰?李豔不由地醋意心生,她第一次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是誰這麼無聊,半夜按人家的門鈴,沒有家教!”李豔有些故意地在“沒有家教”這四個字上加重了口氣,以發洩心中的不悅。
楊元斌怔怔地看著李豔,繼而帶著指責的口氣說道:“既然不清楚情況,怎麼好隨便罵人。”
李豔心底一沉,楊元斌顯然是在為對方申辯,看來自己的直覺還真是有道理。想到這,李豔頓時妒火中燒,有些失去理智地對著楊元說道:“真是奇怪,你幹嗎為這個無聊的人辯解,難道你認識她?說出來,是誰呀!”
楊元斌第一次見到女人因吃醋而無故發脾氣的情景,他無奈地回道:“我怎麼知道是誰,你為什麼發脾氣呢?難道我有說錯什麼嗎?”
李豔繼續揮灑醋意:“既然不知道是誰,幹嗎替她說話?你好像很失望的樣子,難道不是嗎?”
楊元斌並未意識到自己有什麼異樣的神情和舉止,心中那份失落到底由何而生也不明瞭,但被李豔以這種方式提醒,令他頓時語塞,而李豔像刺蝟一樣全身長刺的氣勢更讓他不敢再輕易有所言辭,最好的辦法就是避開。楊元斌徑直走進衛生間關上門,一會兒,便聽見裡面響起嘩嘩的流水聲。
待衝完澡穿上浴衣的楊元斌走出衛生間時,李豔已不在客廳,四處搜尋仍不見人影后,楊元斌確定她已經一氣之下憤然離開了。
拿出手機,楊元斌疲憊地坐到沙發上給李豔打電話,響了幾遍後,對方結束通話了,看來李豔是真的生氣了,“女人,真弄不懂,為什麼這麼多變。”楊元斌在心中念著。
回頭再想,到底是誰按的門鈴?難道真會是青兒搗鬼嗎?和李豔的第一次約會她就搗過亂,猜到她也不足為奇。
楊元斌躺在床上折騰了半天才漸生睡意,恍惚中,感覺到身後有某種物體在靠近,他下意識地翻轉過身,瞬間呆住了,何月!是何月呀!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一個美麗而又憂傷的女子站在楊元斌的床前,很年輕的樣子,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衝著楊元斌甜甜地笑著:“元斌,是我呀!我是何月,難道你忘了嗎?”
楊元斌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那是何月,四年前她就已經走了,去了另一個世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他親眼看見她變成了灰然後被埋在黃土裡,每年的清明和祭日,他還會送去她最喜歡的香水百合。他是無法忘記她的,看到血紅的夕陽,他總會想到那次令人刺痛的事故,想到殷紅血色中永遠沉睡過去的她,這種記憶已經烙在他的心裡,誰也抹不掉,誰也帶不走。
希望她是真實的,但她一定不是真實的,楊元斌想從床上坐起來,卻發現身體又一次像被綁著一樣,動彈不得。他驚疑而無助地看著眼前這個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