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線南北的官道有相當一部分是夾在白山中的穀道,因此鄭軍還可以利用地利節節抵抗。
三月初四、初五,北線清軍經過兩日猛攻,先後奪取了鄭軍屯兵五十人的小型碉砦七座,打通了進犯韶關府的通道。但是北線清軍的進展並不能解救已經嗷嗷待哺的南線清軍,鄭軍依然扼守張屋嶺和回龍山,截斷了兩路清軍最便捷的聯絡通道,而清軍即便攻克了堅固的曲江城,依舊必須繞行龍頭寨一線,也未必能突破鄭軍在江上的封鎖。
不得已北線清軍在已經能目視曲江城的距離上引軍後撤,隨即死死封鎖白山谷道,主力從沙洲一線再度越過北江,攻取白芒、大村,逼近張屋嶺下鄭軍堡寨。雙方旋即圍繞堡砦發生了激烈的戰鬥,鄭軍雖然最終在第一天守住了堡砦,但江邊炮壘被迫棄守了。
清軍的行動使得鄭軍利用韶關堅城吸引清軍兵力的計劃完全落空,鄭軍迫不得已改變計劃以曲江守軍復攻白山一線,結果卻在自己設定的堡砦面前吃了不小的苦頭。雖然最終消滅的守砦清軍,但充當主攻的英德師全部四千五百人中折損了不下兩千人,不得不撤下整頓。而剩下的近六千名鄭軍雖然迫使清軍北線不得不擱置攻擊張屋嶺堡返轉鴨仔坑,但卻根本不足以跟依舊保有優勢兵力的對手決戰。
好在麻桿打狼兩頭怕,同樣在白山和張屋嶺下損兵折將的清軍雖然還擁有萬人規模但由四渡北江以及一系列的傷亡情況造成所部官兵士氣極度低落,所以也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兵力遠遜於己的鄭軍又重新退回了白山谷道。
北線清軍行動緩慢讓桑額飽受煎熬,他左思右想,終於作出了一個壯士斷腕的決定。根據他的命令,南水河北的清軍廣設旗幟連日金鼓齊鳴,作出疲兵及即將強行渡河的假象,在這個假象的掩護下,數萬清軍拋棄大炮、車馬、輜重,只帶隨身武具及乾糧透過芙蓉山小道撤往武江方向。為了掩護自己的行蹤,桑額甚至沒有通報還在鴨仔坑一線的友軍,直到他安然翻過芙蓉山並撤往十里亭、梨市之後才予以告之。
北線清軍的撤退讓曲江城裡的鄭軍極度疑惑,雖然不敢判斷清軍是否設下了陷阱,但守軍還是第一時間把訊息傳給了南水河南的鄭軍主力。如夢初醒的何乾立刻派先頭部隊渡河,但等著他的只是清軍遺棄一地的粗重。
扼腕痛惜自己滿目樂觀失去了一舉解決粵北乃至湘南局勢的何乾當即指揮所部沿江追擊,儘管一路上不斷剿滅清軍落伍的後衛部隊,但還是讓總數超過三萬五千的清軍安然退往了湘省的宜章縣和郴州直隸州。
何乾當然向繼續追擊下去以實現自己進軍湖南的總體目標,但是抽調走兩師主力和淺水重炮船的毛洪言部在面對桂省綠營的猛烈攻擊,連續丟失德慶縣城及南江口、九市、六都(雲安縣)、悅城、楊柳等沿江鎮邑和羅定州東安縣(雲浮市)城,從水陸兩面逼近了肇慶。
面對如此嚴峻的局面,毛洪言自然不會同意讓何乾顧頭不顧腚的把主力帶往湖南,於是一方面反覆急令主力五師立刻南調,另一方面也要求身在廣州的呂雪芳多造長龍、快蟹,多鑄船炮以應對桂省綠營的水上力量。
呂雪芳則送來東寧船場急造的二十艘大型內河炮船,這種被鄭克臧命名為紅單船的炮船有海船一樣堅固的船殼船板,兩舷裝有六門三寸短炮,船頭又有一門三寸半短炮,火力甚至超過了通報船,對於苦苦煎熬中的毛洪言可謂雪中送炭。不過內河水師的強化只是彌補了鄭軍一處的短板,要想徹底擊退來犯清軍還需要陸師的抵達
289。決斷岣?
除了肇慶方向在韶關戰役進行期間發生危機以外,閩北、閩西北、閩西三個方向明軍也在武定元年的最初幾個月內遭受到了清軍的瘋狂進攻。
其中因為建寧之變而被迫退守延平府城的福建總兵洪拱柱所部在面對絕對優勢的清軍不得不棄守堅城,利用閩江穀道且戰且退,最終緩步退至黃田、桔林、水口、雄江一線固守。清軍因為戰地無法補充糧秣,後方轉運困難的拖累,無力繼續進攻,洪拱柱這才勉強得以保得古田、閩清兩縣及福州西翼的安全。
此時鑑於閩西北戰局的變化以及粵北鄭軍為桑額部所牽制,自覺側翼沒有了威脅的江西巡撫兼領江西提督于成龍便再無一絲顧忌,遂指揮江西綠營自寧都、瑞金一線重新攻入閩西。大明福建左副總兵王新化率所部萬人在汀州府城死守,但外無援兵內無糧草積蓄,只是憑著反叛者的恐懼硬撐著,形勢可謂岌岌可危。
至於閩北方向,鄭軍左右勇衛師雖然沿海邊山路層層阻擊,但兩師不過萬餘人根本不足以應付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