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掃了掃帳內的將弁們,費揚古長嘆一聲:“怕是噶爾丹也收到了甘陝的訊息,也罷,不打一場是回不去了,來人,傳本官的將令”
費揚古沒有猜錯,噶爾丹正是獲得了西南的訊息才主動出擊的。不過費揚古也有猜錯的地方,事實上噶爾丹得到的訊息並不是大策零敦多布如何席捲了甘涼,而是張雲翼的西路包抄大軍在歷經千辛萬苦橫渡瀚海之後不幸撞上了策妄阿拉布坦安排的另一路東進大軍。雙方大戰一場,張雲翼僥倖獲勝,但也無力繼續執行既定的包抄方針,率著殘部掉頭南返。
雖說折斷了清軍的一翼對不克分身的噶爾丹來說是件好事,可策妄阿拉布坦居然偷偷派兵進入東準格爾境內,就讓噶爾丹聯想的太多了。為了防止事態的進一步惡化,噶爾丹不得不出兵解決費揚古,以便可以調頭回轉老巢科布多,於是雙方陰錯陽差之下作出了相同選擇,一場大戰就此降臨了
雙方的主力還沒有交手,小規模的前哨戰已經陸續展開。鑑於清軍主力是擁有大量火器的禁旅八旗,準格爾軍明智的把打擊物件首先放在同族的察哈爾、土默特、鄂爾多斯等盟旗上。察哈爾等漠南蒙古各部已經有幾十年沒有打仗了,再加上漠南的生存條件遠好過漠北,因此這些盟旗的戰士非但比不上久經戰陣的準格爾人,甚至連戰力同樣退化了許多的喀爾喀蒙古兵也打不過,結果出現了準格爾軍二十騎可以擊潰漠南蒙古兵一個佐領(注:蒙古佐領戰時統兵一百五十騎)的局面,從而造成了噶爾丹的信心過度膨脹。
五月二十八日,就在清廷下令調集南線兵力悉數開往江淮前線之際,東準格爾軍與清軍的決戰終於在漠北的荒野上拉開了帷幕。東準格爾軍共有二十支千人隊,兵力在一萬九千人左右,清軍的兵力為四萬七千,其中禁旅八旗及黑龍江、吉林、遼東駐防八旗一萬八千人位列中央,左翼為直隸綠旗兵並土默特騎兵一萬一千人,右翼為山西綠營並察哈爾、鄂爾多斯騎兵一萬人,另有八千人作為總預備隊隨時增援各處前線。
卯時末,準格爾軍率先進攻。噶爾丹分遣兩支各五千人的騎隊直撲左右兩翼,同時以三個千人隊對中央清軍實施牽制。看到準格爾軍出擊,清軍急急釋放火炮予以阻擊,隨後又遍施鳥銃。雖說清軍在烏蘭布通戰役之後已經加強了在火器方面訓練,但在高速運動的騎兵面前,清軍的火力依舊沒有發揮太大的作用,除了驚擾了一部分沒有訓練過的喀爾喀蒙古兵的戰馬外,只是造成了對手極少的傷亡。
辰時初刻剛過,左翼準格爾軍率先突入山西綠營和察哈爾、鄂爾多斯等部陣中,清軍雖然佔有二比一的兵力優勢,但察哈爾等部在先前的戰鬥中損失不小且軍心不穩,此刻見到準格爾軍來勢洶洶,竟然不敢正面迎擊,結果造成準格爾軍直衝山西綠營的局面。
山西綠營在平定三藩之後就沒有經歷過戰事,因此戰力下降的十分厲害,此刻面對數千準格爾騎兵的衝擊自然是慌了手腳,結果自然是一敗塗地。不過好在準格爾人在肆意追殺綠旗兵的過程中失去了衝擊力,因而在費揚古調來增援部隊並強力督促兩部蒙古騎兵參戰後,戰局終於穩定了下來。
左翼準格爾兵殺入清軍陣中後不久,右翼準格爾軍也衝入了清軍左翼,由於直隸位於康熙眼皮子底下,總兵、副將一級也多用宿將及功臣子弟,因此儘管直隸綠營也十多年未戰,但表現略較山西兵為好,只是受到土默特蒙古騎兵的拖累,依舊無法逐退當面之敵。
清軍在兩翼陷入苦戰,在中央戰線卻打得有聲有色。這一方面是位於中央的清軍兵多,準格爾兵少,另一方面清軍的精華也悉在中央戰線………這並不是說禁旅八旗有多麼能打,而是裝備的火器和身著的甲冑實在精良,放在全國範圍來說也是最頂尖的,再加上東北三將軍治下駐防旗兵也有跟羅剎鬼子交手的經驗,因而才應付起準格爾的牽制部隊來得心應手。
見到每每衝上來的準格爾騎軍都被禁旅八旗用槍炮趕了回去,又觀察到準格爾人在後方還有足夠的預備隊,費揚古思之再三決定反守為攻、實施中央突破的戰法,以免噶爾丹搶先擊破清軍兩翼。
“汗王,清人攻上來了。”看到中部的清軍反捲過來,噶爾丹身邊的人有些驚疑起來。
“慌什麼,”噶爾丹呵斥道。“清人能靠大炮打退咱們,咱們也能用炮打退清人。”
說話間,準格爾人的火炮被拖到了陣前。噶爾丹其實很早就使用了火繩槍,但是由於鄂羅斯方面的忌憚,他和其他蒙古部族首領一樣甚少獲得火炮這樣大威力的武器,如今的這幾門火炮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