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渣,取出純硝曬乾。這樣煉製後的純硝呈白色鹽粒狀,每百斤硝石只能得三十斤純硝。”
鄭克臧拿起一粒兵部吏員奉上的純硝結晶,把玩了片刻,便示意蔡謙繼續為自己講吓去。
“硫磺的純度對火藥爆力影響甚大,民間常言硫多為橫藥,硫少為直藥就是此理。為此本藩在蒸制的過程**分四步製取:其一,先將硫塊搗碎,撿去沙粒、雜物;其二,將搗碎的硫黃放入鍋中加淡水煮沸,去除雜質倒入瓷盆中沉澱一日後將沉澱物剔除,得到粗硫;其三,在每十斤粗硫中注入二斤半牛油及一斤麻油後進行煎煮,使油不粘糊硫磺,再用柏葉加入鍋中與硫黃同煮,吸去鍋中成黑色的渣子;最後,將去渣的粗硫放入沸油內煎煮,待油麵泛起黃沫後,放入盆中冷卻,最後去除黃沫和雜質,便得到品相上佳的純硫。”
鄭克臧一面聽著講解,一面心底暗自盤算。也就是沒有黃鐵礦,否則製取硫磺根本不必如此繁瑣和花費巨大。不過,這話不好當著蔡謙面上說,說了反而會讓對方產生自己是在信口開河的胡說和雞蛋殼裡挑刺的感覺,說不定還會讓對方產生馬屁拍在馬腳上的挫折感,更說不準蔡謙會因此心懷不滿,所以鄭克臧只是靜靜的聽著,並不將所思所想放在臉上。
“木炭的優劣關係到火藥能不能快速、均勻的引燃,所以向來造藥用炭只用柳炭、杉木炭、茄杆灰三種,其中柳炭為最上,後兩種為次。不過即便是柳炭,通常情況下也只能選用清明前後的柳條,因為此時柳條葉將萌未萌,精華全在於柳條上,故而質地最佳。選柳條時還必須枝直條勻,取下後去皮除節自然風乾。”蔡謙解釋著。“去皮是為了減少發煙,除節是為了避免燃時爆突,同時也是為了點燃後火力均勻,至於風乾則是為了減少水分提高柳炭的品相,爾後方可焙製成炭最後研磨成粉末狀。”
聽到這,鄭克臧說了一句:“餘在制水泥的過程中試作了一處乾餾窯,對木炭的製作也有些幫助,兵部可以派人過去了解一番如何生產,或可以有所裨益,至於柳炭嘛,來源甚為苛刻,餘或建議以竹炭代之,不過只是一家之言,兵部或可嘗試比較一下再做定論。”
“諾!”以蔡謙這個級別當然也知道水泥是什麼,也知道在水泥生產中鄭克臧所起的作用,因此便投鄭克臧所好的當場答應了下來,甚至他心裡還做了決定,不管幹餾窯好不好用,兵部是一定要造一處的,至於柳炭、竹炭哪個更好用嘛,更是要讓下面人試著比較比較,以免“寒”了這位喜好雜學的監國世孫的心。
對於蔡謙的識相,鄭克臧很是滿意,於是衝著蔡謙微笑的點了點頭。蔡謙一看,臉上更是笑開了花,不過他明白鄭克臧這個笑臉是看在自己的態度上賞的,至於真的要入對方的法眼還得看自己接下來的作為。一念及此,心頭火熱的蔡謙便講解的更賣力了。
“等以上三種材料備齊了,接下來才能真正開始製造火藥。本藩匠工依據《兵錄》也其分為四步:其一,將硝、硫、木炭用石臼碾成粉末;其二,將三種粉末按勾兌成數放入木臼中加純水浸溼,然後將其混合成泥狀再反覆搗碾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期間藥泥漸干時,加水再搗,使藥泥勻和細膩,爾後取出日曬;其三,將成品取一樣置於紙上,點燃火藥,火藥燃盡不損紙者為佳品,其餘為劣品不合格者,需再次搗碎直到成品成色至上品為止;最後再篩選藥粒,將乾結的上品藥塊破碎成粒,用粗細不同的羅篩分篩出大銃(炮)、佛朗機、鳥銃所用的大中小各種火藥粒,不成顆粒的則用作火門引火藥,至於粉末則全部剔除。”
“慢?”鄭克臧突然出言喝止道。“蔡大人適才所言,本藩炮銃裝藥是一般無二的嗎?”
在鄭克臧前世留下的記憶中,鴉片戰爭期間英軍的火槍與火炮之間的發射藥是有區別的,這會不會就是鴉片戰爭中清軍大炮射程不遠的奧秘之一呢?
“不,不,是臣說的快了,監國有所誤會。”蔡謙的解釋讓鄭克臧打消了一部分疑惑。“事實上國朝在火藥上有五十幾種配方,用於不同種類的火器,本藩簡化了之後,大銃、佛郎機炮等炮用一種,鳥銃、密魯銃等銃用一種。”
“原來如此。”鄭克臧想了想繼續追問道。“兩者,藥中硝石、硫磺、木炭各為多少?”
“這?”蔡謙一愣,這可是絕對機密的東西,但鄭克臧的身份不同,所以蔡謙在片刻內便作出了絕不隱瞞的決定。“炮藥硝七成半,餘數硫磺與木炭各半,銃藥硝約合七成六分,硫磺一成六厘,餘數為木炭。”
鄭克臧比較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英軍在第一次鴉片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