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苦苦煎熬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位於中線的南朝鮮軍已經有二十幾個長槍隊、刀盾隊被迫撤下去重編了,而其左鄰右舍的各部也或多或少有些損失。好在此時,清軍的火炮也到了必須停下來散熱的程度,否則南朝鮮軍完全可能就被猛烈的炮火給直接打垮了。
清軍的火炮停止後,中線的清軍和左翼的北朝鮮軍開始緩緩前進了。照道理,這個時候南朝鮮軍的反擊火炮應該響起了,但崔憲的命令一直沒有下達,就在異乎尋常的寂靜中,清軍和北朝鮮軍已經距離南朝鮮軍的陣線不過兩三百步了。
正當所有南朝鮮軍手中都開始冒汗之際,崔憲開火的命令終於下達了,剎那間,電光雷鳴,無數霰彈、鏈彈砸在清軍和北朝鮮軍的頭上,同樣打倒了數以百計的對手。
以鬆散隊形前進的清軍開始頂著南朝鮮軍的炮火開始小跑步,而還沒有徹底散熱完畢的清軍火炮也冒險進行干擾射擊。就這樣,頂過南朝鮮軍三輪炮擊之後,傷亡在四五百人以下的清軍大隊已經陸續突破了南朝鮮軍的炮火阻擊線。至於左翼的北朝鮮軍此時雖然有樣學樣的同樣突破了南朝鮮軍設定的死亡線,但損失略大,陣型也較為混亂。
突破了南朝鮮軍的炮火封鎖後,清軍沒有快速的推進,反而在推進了一段之後,開始就地調整陣型,其中鳥銃手密整合行,率先緩步逼向南朝鮮陣線。
觀察到清軍的動作,南朝鮮軍也跟著調整部屬,三十個隊的步銃手和三十個隊的弓箭手,同樣排列成橫陣迎敵,於是,雙方的對射很快開始了。
南朝鮮軍這邊堅持夏軍三列陣的戰法,而清軍卻以九進十連環的老傳統回應,雙方的火力都是連綿不絕,但是顯然清軍的火力比之有明顯停頓的南朝鮮軍來說更加持續,不過由於單位火力密度的關係,雙方的損失程度還算接近,只是因為南朝鮮軍的步銃數量較少,因此清軍才逐漸在互射中佔據了上風。
但另一個方向的北朝鮮軍就沒有這麼幸運了,雖說這個方向南朝鮮軍和他們一樣只有弓箭沒有火銃,但由於之前突破炮火封鎖時的混亂並沒有得到很好的整頓,因此在對射中就吃了大虧。眼見得己方的弓箭手被大量殺傷,不得已,同樣極少披甲的刀盾兵、長槍兵等戰兵只能直衝南朝鮮軍完整的陣列。
此時,已經驅散了當面的南朝鮮軍步銃隊的清軍鳥銃兵們轉而開始對南朝鮮軍的弓箭隊開火了。鑑於清軍位於弓箭的直射距離之外,只能吊射的南朝鮮弓箭手給對手造成損失有限,崔憲不得不將其調去加強右翼戰線,而把若干預備隊填入中央戰線。
弓箭手的調防還在進行,為了不被清軍鳥銃手逐一擊倒,擁有兵力上優勢的南朝鮮軍便主動反擊出去。見到南朝鮮軍直撲無甲的鳥銃手、弓箭手,拱衛在八旗新軍邊上的綠營及前鋒營的披甲戰兵便迎了上去,於是更加殘酷的白兵戰開始了。
幾乎同時,清軍左翼的北朝鮮軍也跟自己的同族白刃相交了。說著同樣語言的同族兄弟們相互廝打著,彼此之間絕無任何的留手,其血腥程度可謂更勝中央戰線
507。再戰朝鮮(5)
中央和左翼都已經進入了最終階段,可清軍的右翼卻似乎剛剛才如夢初醒。六千多馬步軍緩步前行,快到南朝鮮軍炮兵射擊範圍了,人馬忽然散開,然後快速南進,衝在最前列的俄羅斯佐領的阿爾巴津哥薩克人那張深目高鼻的斯拉夫人面孔在一向鎖國沒見過泰西人種的朝鮮人當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雖然心中同樣無底,但並不妨礙官長們呵斥面前的炮手:“怕什麼,用這炮就是死透的鬼也能讓他再死一遍!還愣著幹什麼,開火啊!”
火炮次第響起,饒是清軍以疏散的陣線前進,但四飛的彈丸依舊打倒了不少人。看著凶神惡煞的阿爾巴津哥薩克人消失在炮火之中,彷彿卸掉心中大石的南朝鮮軍官兵下意識的歡呼著,但這卻無助於戰局的走勢。
很快,雙方的距離進入到步銃射擊的程度,於是清軍馬甲們加速前行,在南朝鮮軍步銃隊再三射出銃彈之前,衝進了南朝鮮軍的陣列,旋即驅散了步銃隊,和稍後的弓箭隊,與同樣披甲的南朝鮮長槍兵、刀盾兵戰在了一起。
被殺了個通透的南朝鮮步銃手們匆匆逃到後方整頓,這個時候狐假虎威的北朝鮮軍也衝了上來,戰線糾纏在一起,形勢頓時晦暗起來。不過出乎南朝鮮人預料的是,他們面前的錫伯、索倫各佐領的戰鬥力相當的差,甚至還不如同室操戈的北朝鮮軍強悍,只是靠著少數達斡爾佐領和俄羅斯佐領的奮戰,才跟南朝鮮軍殺了個旗鼓相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