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產的”
陳纖巧甜甜的一笑,但馬上臉色大變,口中也不禁哀叫了起來,謝紫菱雖然沒有經驗,但沒殺過豬總見過豬跑,因此當即就問道:“很疼嗎?不好,是不是要生了。”
鄭克臧一聽陳纖巧要生,臉色也焦急起來,這時早就候在外間的穩婆聞訊衝了進來,隨後在一陣推推搡搡之中把鄭克臧和李太醫給推出了門:“世孫,雖然是夫人生產,但男子不宜在現場,還是請世孫在屋外等候吧。”
這是什麼事?鄭克臧頗有些憤憤,要知道他前世的時候助產室裡可是允許丈夫陪著妻子分娩的,然而今日不同往昔,哪怕而今的他掌握東寧幾十萬軍民的生死前途,但面對幾個耀武揚威的小腳婦人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聽命。
“世孫,”邊上提舉內侍處的金十九看到鄭克臧焦頭爛額、坐立不定的樣子,於是小聲的提醒著。“是不是讓人通報一下陳先生。”
“岳丈?”鄭克臧眉頭一凝。“還是不必了。”陳纖巧的母親洪氏早就去世了,如今陳永華雖然沒有續絃,但主持家務的卻是一個跟陳纖巧毫無血緣關係的姨娘,這樣的情況下,通知陳府只能讓久病的陳永華擔心而已。“夫人應該能挺過去的。”
鄭克臧再給自己打氣,金十九自然不會不識趣的反駁,反而他還要湊趣的說上“夫人吉人天相”之類的話來寬慰鄭克臧,就這樣鄭克臧在患得患失的情況下足足煎熬了一個半時辰,這才被一聲啼哭所解放了。
“哎呀,世孫,你怎麼進來了,裡面汙穢。”穩婆們還要阻擋,但鄭克臧臉一板,拿出了藩主的架勢,這下終於嚇住了幾名穩婆,在簡單的權衡利弊之後,這些穩婆放行了,但猶自不忘提醒一句。“世孫,小心了,夫人剛剛生產,見不得風”
“這是?”鄭克臧看看剛剛剪完臍帶,被包裹在小被子裡的女兒,再看看一頭汗水吃力的躺在那裡的妻子,眼中充滿了愛憐。“真漂亮,像你。”陳纖巧無力的笑了笑。“餘可以摸一摸?”陳纖巧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但謝紫菱卻作色衝著鄭克臧一瞪眼,鄭克臧訕訕的笑了笑。“好,以後有得是機會。”
陳纖巧看著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身邊的襁褓,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問道:“夫君,女兒的名字想好了嗎?”
“想了一個,但餘想讓祖母來取。”這不是鄭克臧又偷懶,這是給董國太發出緩和的訊號。“祖母的身子最近不是太好,想來看到重孫女應該會很高興的。”
“這幾日多謝紫菱姊姊的照顧了。”陳纖巧倚在床邊有氣無力的向謝紫菱道謝著,還不等謝紫菱回應,陳纖巧掙扎的抓住鄭克臧的手。“可惜又是個女兒,沒有為夫君傳宗接代,妾心中有愧啊”
“胡說什麼,”鄭克臧輕輕在妻子的手心中拍打著。“你可看到餘對佳娘、柔孃的歡喜。”
“但總歸是沒有生下嗣子。”陳纖巧的神態黯淡。“想來公公在天之靈怕是也很失望吧”
聽到陳纖巧提到逝去的朱錦,鄭克臧的臉色也有些凝重,但隨即便搖了搖頭,寬慰道:“胡說什麼,又不是不能再生,咱們夫妻尚且年輕,日後生個十個八個的也不是不可能,你啊,都這個時候了,千萬可不要胡思亂想啊。”
“夫君多慮了,妾不會讓你擔心的。”說話間,陳纖巧慢慢的閉上眼睛,聲音也變得微不可聞。“等身子好一點了,一起去拜見祖母。”
看著睡著的妻子,鄭克臧慢慢的退出了屋子,他的腳步是如此的輕微,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溫柔,以至於謝紫菱的眼裡露出一絲抑制不住的哀色,但鄭克臧顯然注意到了她的苦悶,隨即伸手在她手裡寫了“留門”兩字,這才讓她一掃戚容
95。蔡通
蔡通坐在搖搖晃晃的福船上,雖說再大的風浪和顛簸也不會讓他這個原中軍船指揮蔡翼的孫子暈了船,但是他現在的狀態也不比暈船好多少………十一天前,鄭克臧親自召見了他,期間鄭克臧讓他作出抉擇,是繼續留在童子軍中還是到兵部職方房任事………蔡通明白儘管自己也是甲寅生,但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名領隊的自己不但比不得麻英、安龍、黃進等寒門的菁英更不是洪輝、林康等將門子弟的對手,自己在軍中的前途已經極其有限了,但進入職方房真是一個好的選擇嗎?
“承信,已經看到賓童龍(注:越南的平順省、寧順省一帶)的海岸線了。”艙外有人用新的軍階呼喚著蔡通。“校尉還是早些做準備吧。”
“要到了?”蔡通從自己的思緒中拔了出來,也不整理衣物,只是慢慢的走出船艙,遙眺著遠處陸上的熱帶風光,腦子裡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