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世瀾哼了一聲,心想你識趣最好!你便是不識趣,世子妃進門之前你也不能夠懷的上!
玉霞記的後堂中。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夏見澤將甄鈺主僕唬了一跳。夏見澤面色不甚善,秋心愣了愣,使了個眼色,識趣的帶著旁人退下。自己則守在外間。
“二皇子怎麼來了?真是稀客!”甄鈺如往常一樣笑著起身招。
夏見澤聽見她這麼說,似乎是自己不該來似的,心中的不快越發擴大起來,俊朗的臉上更沉了兩分。直直的盯著甄鈺說道:“你就這麼討厭我?避嫌要避得這麼徹底嗎?怎麼梁玉中你倒不避嫌了?”
甄鈺叫他沒頭沒腦說了一通心中甚詫,睜大眼睛訝然道:“二皇子這話——是從何說起?”
“從何說起?”夏見澤冷笑道:“前幾日我開牙建府,特意請了你去,為何不去?皇妹也去了,克善克守和玉中他們都去了,谷郡王夫婦也去了。我想著有他們都在,旁人也說不了你什麼,卻沒想到。你連面也不露,這一絲絲的嫌疑都要避開麼?”
甄鈺嘴動了動,本想解釋一番復又忍住。他既然這麼想,其實也好。
甄鈺垂下了眼眸不吭聲,給夏見澤來了一個預設。
夏見澤見她這樣心裡更加發酸,可是越是發酸他越是不服氣,越要爭一爭。
夏見澤強忍著心頭一股一股往上湧的酸意,輕嘆一聲溫言道:“鈺兒,我知道你顧慮什麼。我今日來也不是來找你算賬的。我只是想告訴你,如今我開牙建府了,不比宮中那時,我只是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只要我小心些,不會有誰來打我的主意,只要你願意,你我便可在一起。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我會護你一世安康喜樂。鈺兒,只要你答應。我便去求慧妃娘娘做主,娘娘的面子,父皇總會給幾分的。”
夏見澤雙眸灼灼閃亮,緊張而期盼的凝著甄鈺。眼前這個女子,他是真的很喜歡,真的不願意輕易放下。從記事起,他要考慮的便是如何活下去,步步謹慎,步步提防,直到遇上她,心底有那麼一塊地方漸漸的變得柔軟了,他第一次變得貪心,他想要她,要她一世相陪。
此生唯此求,他願意傾盡所有來努力。
慧妃娘娘說得對,他應該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將來追悔莫及。
甄鈺吃驚的睜大眼睛,腳下一頓下意識往後頓了一步,說道:“二皇子,你瘋了不成!”
“我從來沒這麼清楚過自己想要什麼!”夏見澤見她仍然不肯鬆口,心中一陣失望,卻也絕不肯就此退步。
“不可能的!”甄鈺淡淡道:“我早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二皇子,你幫過我很多次,我很感激你,可是,感激是一回事,我——”
“我只想要你試一試,竟這麼難麼!”夏見澤苦笑,輕嘆道:“在你眼中,我是不是跟糾纏良家女子的無賴紈絝劃上等號了?縱然如此,我仍是放不下你!”夏見澤心中一動,情不自禁緊緊握著她的雙臂,低聲道:“那日你沒去,你可知道我心裡有多難過?那本來該是我最高興的一日,我終於脫離了那個牢籠,終於可以多得了幾分自由和放鬆,我盼那一日盼了好久好久,可是沒有你在,那一日我心裡一點兒喜悅與放鬆都感覺不到,只覺沉悶得難受,心裡空蕩蕩的沒著沒落!我這才知道,如果沒有你在,我求來的自由又有何意義?鈺兒,我沒有逼迫你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瞭解我的心意,但願有一日,你能明瞭!”
甄鈺只覺得喉頭一陣澀然,身子也有些無力。夏見澤非是不明白,而是不願意面對,他以為只要他一心求全便真的能求全嗎!他身上流著皇帝的血,只要一日太子未繼位他一日都不可能置身事外;皇帝身體健康,只要不出意外再活二三十年根本不是問題!二三十年的漫長時間,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隨著夏見澤一天天長大,太子和皇后對他的防範只會越來越重,越來越嚴。
自己呢?自己是皇后盯上了的人,是皇帝掌上明珠的閨蜜,爹爹又是皇帝十分看重的戶部尚書、殿閣大學士。親叔叔又是封疆大吏,即將與甄家結為姻親的方家,自去年開始亦在朝中嶄露頭角,如果夏見澤當真求娶自己。皇后豈能答應?夏見澤沒準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只是這番話,甄鈺卻不方便對夏見澤說出來,那頗有自以為是、賣弄的意味。
夏見澤說了這番話,不動容是不可能的,只是,動容是一回事,理智又是另一回事事。現實阻礙重重。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母親的冤屈要伸,她沒有精力再去同皇后鬥,而且,她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去挑戰母儀天下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