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爨國昭都不怕引來南中王和大相國段如珪的非議,蘇遊又擔心什麼呢?
帶著王伯當和兩個小廝,蘇遊親自到門口迎接了爨子恆,又忙忙地寒暄道,“子恆兄真是太客氣了,這是怕在下忘了今日的晚宴嗎?說起來我正準備動身前往呢。”
爨子恆聽了蘇遊之語,倒像是鬆了口氣,又笑著說道,“我早知橫波兄是個信人,又怎敢懷疑你?今日此來,一是為了給橫波兄引路,二來也是聽說貴夫人昨日給您添了個千金,所以我特意送來一份薄禮。”
爨子恆聽蘇遊與他客氣,他便欣喜地打蛇隨棍上了,說著話,便往身後一揮手。
蘇遊便見三五個挑著擔子的腳力走進了院子,擔子上倒是裝點得花紅柳綠,裡面的東西也無非是紅皮雞蛋、酥餅、餈粑以及各色乾果罷了。
蘇遊看著這些東西也似乎並不值什麼錢,便痛快地收了下來,還順手給那幾個挑夫打賞了幾串銅子。
南中地區現在的貨幣還是以貝殼為主,此外,交易的方式還是以物以物居多,當然,銅子在哪都是硬通貨,那幾個挑夫收下了甚至能買得下自己擔來的貨物的錢幣後,自是對蘇遊千恩萬謝。
蘇遊自然又是對爨子恆一通感謝,末了還笑著說道,“子恆兄送來這幾擔禮物,拙荊坐月子的小零嘴算是不用愁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蘇遊便起身告罪去換衣服去了,蘇雲帆此時也正好洗完澡換了衣服出來,王伯當則召來了十來個護衛,這一次倒並不帶呂笙和張龍趙虎王朝馬漢等人;此外,也有幾三五個挑夫,擔子裡裝的都是絲綢茶葉等蘇遊送給爨子恆的回禮。
爨子恆也知禮尚往來的道理,況且他骨子裡也欣喜與蘇遊大張旗鼓給自己送禮的張揚,所以對於蘇遊帶著幾個挑夫前往赴宴,竟是連最起碼的互相退讓都沒有。
跟著爨子恆出了驛館門口,蘇遊便見門口停著兩輛馬車,前後都有三五十護衛等著。
爨子恆也不多語,直接便伸手請蘇游上車,蘇遊正要往馬車中走去時,王伯當卻攔住了他,蘇遊正想說什麼時,王伯當已經鑽進馬車中東張西望了一陣。
爨子恆似乎覺得王伯當有些小題大做了,蘇遊也只是笑了笑,“也並非他不相信大理的治安狀況,主要還是因為這些年我們對刺客已經有了陰影了,前些年皇帝出巡都遭遇了刺客,我到揚州時也遭遇過暗殺。。。。。。。”
爨子恆心下了然,便免不住腹誹起大隋的治安來,——天朝什麼都好,就連那些暴。民的膽子都比別處的大。
說完了話,蘇遊便與蘇雲帆分別坐進了馬車之中,爨子恆則往前面的馬車而去,王伯當等十餘個護衛則上了馬。
雖然有車有馬,但這車隊前進的速度卻並不快,待到得鎮西將軍府時,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因為蘇遊的到來,爨國昭自是大開了將軍府的中門,並且親自迎到了門口。
爨國昭一直以冷臉視人,無論是在第一天站在碼頭上迎接蘇遊,還昨日在南中王的書房中與蘇遊針鋒相對,看起來他都不可能與蘇遊處得來。
但如今站在蘇遊面前的,卻是滿面春風的爨國昭,至於前兩天的冷臉,倒似乎從未發生過一般,這讓蘇遊有種既陌生又熟悉的錯覺。
他們就像是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又像是早已認識了許久;蘇遊心中疑惑,表面上卻也虛與委蛇起來,兩人聯袂往裡走去。
越往裡走,蘇遊越能感受到這鎮西將軍府的底蘊,這個將軍府還真不愧是白爨先祖經營了幾近三百年的根據地!
進了大門之後,轉過影壁之後,便見白色大理石鋪就的通道遠遠通向前方,通道兩旁桂花飄香,燈火隱隱。
走完直道之後,跨過了腳,便進入一個垂花門中,裡面有穿堂,穿堂兩邊擺著十來個半月高的大花盆,盆中種的鐵樹都已高過屋頂。
將軍府的主宅便在前面,遠遠便能看見有九開間,進深四間,上有重簷飛脊,下有白玉石基的殿式大門;各處迴廊此時都已點起了燈火,院子裡一派富麗堂皇的景象。
雖然蘇遊在後世見過比這豪華無數倍的景緻,但在這個時代中能把家園佈置得如此美輪美奐的人,在隋朝中怕是除了皇宮之外還真是找不著。
這倒不是因為隋朝的富裕程度和幸福指數比不過大理,而是因為隋文帝向來崇尚節儉,楊廣在對外宣傳時死要面子,但私底下卻也不是如何糜爛,隋朝的大臣也有像宇文述那樣注重享受的,卻又哪裡幹僭越?
再則說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