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都很嚴實,且沒有裹腳的陋習,所以從面板等特徵上無法分辨出是平民還是貴族,如果貿然壓下這事,日後被人捅出來的話,楊二難免要落下個逃避責任的罪名;有鑑於案情可能惡劣的影響,這事顯然也不能大張旗鼓地進行調查。
“好了,現場我已經做好了記錄,你先清理屍體,咱們再分析一下兇手使用的兇器。”
“這個卑職已經有了想法,頭部的傷口似乎是由於外力拉扯,幾乎不可能是人為造成的……四肢倒更容易辨別些,幾乎都是鈍器所致,也就是說,兇手很可能使用的是斧子。”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第一現場,以及確定作案時間。”
“第一現場恐怕很難尋找了,不過,咱們可以問一下負責巡邏這條街的兄弟,不過,得到滿意答案的可能性不大,最近因為嘉年華的緣故,東都的宵禁制度很鬆懈,更何況這邊是平民區,夜歸的人比以往不知多了多少倍。”劉武周站蘇遊邊上感嘆了一句,找兇器,找第一現場,查死者身份這些程式他並不是不知道,只是,這個案子似乎不太好下手。
“夜歸人?風雪夜歸人?柴門聞狗吠?”蘇遊低吟著那句詩,在“狗”字上面一下有了主意。“咱們或許可以找條狗來試試。”
劉武周和仵作都不明白蘇遊要做什麼,但還是照著蘇遊的吩咐去做了,而狗也並沒有讓他們感到失望,它在主人的指揮下聞了聞少女頭顱後,便開始往南走,走了大概幾箭之地後便停了下來,劉武周和幾個捕快在狗停下的地方發現了少量滲入雪地裡的血跡,而且從血跡的分佈可以看出正是從馬車上滴落。
“猜得不錯的話,人是在馬車上被殺,爾後,兇手便來到北市東門用她們的軀體堆成雪人。問題是,為什麼兇手不把所有屍體都堆起來,卻只用每個屍體的一部分呢?這樣顯然增加了拋屍的難度。”
蘇遊話才說完,狗便給了他答案,隨著狗的腳步,大家在案發第一現場路邊的水溝裡又陸續發現了四具屍體,而在看到那四個人的臉容時,蘇遊竟然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先生,要不您先給他們畫相?”仵作經過仔細的檢查,發現與開始的猜測幾乎一致,四人都是被斧子所傷,各被砍斷了一肢,因流血過多了而死。
“不用,我想,我認識她們。”蘇遊的聲音有些低沉,怎麼能不認識呢?畢竟是一起喝酒唱詩的,那個晚上原本他以為可以讓他無數次回憶,卻每每總在想到結局時讓人如鯁在喉,最後還是下了決心,“武周,陪我去一下來府。眾位兄弟先把這些屍體帶回衙門吧,至於還有一具未找著的屍體,我想,可以不用那麼著急。”
眾人領命,隨即開始做收尾工作。
蘇遊已有許久未見來雁北了,自上次與她一別,蘇遊的感情世界也似乎起了異乎尋常的變化,似乎害怕著與她相見,卻又在內心深處暗藏著捨我其誰的霸氣——這樣的小娘,除了我還有誰能配她?至於一直未敢上門提親,這大約是一種因身份地位而來的自卑吧。
“橫波,你還好嗎?”來雁北聽蘇游來求見,也頗感意外,第一時間就衝了出來,彷彿與蘇遊從未有過那晚坦誠相對的尷尬似的。
“恩,你呢?”蘇遊笑了笑,不待她回答便又說道,“其實此次前來,實在是因為公事,你還記得咱們中元夜在醉月樓的歡宴嗎?”
“當然,你想說什麼?”來雁北怎能不記得呢?那天她心中忐忑卻決定以真容面對蘇遊,只是,他才剛說的是為公事而來,怎麼又說起這私事?
“那天與咱們一起喝酒的小娘全死了,你知道嗎?”蘇遊慢慢地說道,眼神似是黯然下來,卻也不忘觀察來雁北的神色。
“什麼?”來雁北一時震驚,卻只能問出這兩個字。
“是的,所以,我想知道他們的身份,以府衙的名義。”
“她們是在水一方的歌姬,這樂坊的*似乎是越國公家的,我有次隨月容公主去玩,遂與他們相識,互相討論過音樂以及橫波的詩,所以才……”來雁北之所以這麼費勁地給蘇遊解釋,只是證明她不是一個騙子。
“恩,我信你,那麼告辭了。”蘇遊點點頭,雖然心裡希望與她多相處些,卻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宜久留。
“我可以跟著你去嗎?……畢竟,她們是我的姐妹。”來雁北忽然又衝動了起來,似乎要是今日一別,就與蘇遊再無相見之日似的。
“額,我想我可以等你換衣服的時間。”蘇遊聳聳肩,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滋味,既有期待,又有種似是剛獲得新玩具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