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雍自然知道有些事情躲是躲不過的。
換句不恰當的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
倘若尤貴仗勢欺人,把李小六趕跑了,那就等於說尤貴當著二龍山全寨人的面,打了於紅櫻一巴掌。
人要臉,樹要皮,出來佔山為王,靠的還不是兄弟們尊重愛戴?
要是於紅櫻不去為李小六撐腰,日後誰還肯為於家賣命?
所以說,坐山觀虎鬥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發生。
馬雍雖然不知道於海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直覺告訴他,山寨馬上就會面臨一場生死攸關的抉擇。
若是選擇錯了,馬上就是萬劫不復的局面。
沒遇到於紅櫻之前,馬雍還是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公子哥兒,可遇到這個刁蠻的丫頭之後,他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兒完全系在了對方身上。
哪怕明知道對方出身草莽,不熟女工,不善廚藝,可他卻依舊甘之如飴。
輜重營中,李賢領著人馬傲然而立,環顧四周,輜重營的賊兵們要麼癱倒在地,大聲呼痛,要麼虛張聲勢,退避三舍。
“這一次,管事的可以出來了嗎?”
李賢聲音不大,但卻清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只因為,現場的所有人都被李賢麾下的人馬震住了。
區區十二人,一炷香的功夫就擊倒了數倍於己的對手,這等勇武,放眼整個莒縣都是屈指可數。
黃巾之悍,果非虛言。
不遠處,看了一場好戲的賊兵們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道:“李小六麾下個個都是好漢,嘖嘖,這本事,怪不得能夠殺出一條血路”。
“噓,噤聲,快看,二頭領來了”
話音剛落,看戲的這幫傢伙們便落荒而逃。
尤貴沒出現之前,賊兵們坐山觀虎鬥也就罷了,可若是尤貴現身之後,他們依舊不知好歹,只怕日後免不了一頓訓斥。
聽聞來了撐腰的,輜重營的管事才顫顫巍巍地從木屋內行了出來。
四下裡雖然有兩百多名部眾,可管事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安全感,他只得把希翼的目光投到了營門口,也就是尤貴出現的地方。
臨來之前,尤貴聽說李賢的人馬很是厲害,那時候他還不以為然,一群喪家之犬罷了,真要是厲害,又怎麼會連一個鹽販子起家的遊繳都打不過?
可現在,目睹輜重營的慘狀,尤貴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小覷黃巾了。
看看李小六那傲然而立的模樣,好像他身後有千軍萬馬,而不是區區十一人,再瞅瞅輜重營的這幫慫貨,明明還有兩百多人,卻都是一副嚇破膽的模樣。
真他孃的丟人丟到家了。
尤貴臉上無光,一口氣淤積在胸口,“誰是李小六?”
李賢不認識尤貴,但看對方前呼後擁這排場便曉得對方一定來頭不小。
“我就是”
尤貴的氣場對李賢毫無效果,氣惱之下,他瞪起三角眼,怒喝道:“輜重營是寨中重地,你這麼無事生非,到底意欲何為?”
上來就扣上一頂大帽子,看來擺明了要以勢壓人呀。
只可惜,李賢不吃這一套,“這位頭領,孰是孰非你可曾知曉?如果我是來鬧事,又怎麼會只帶這十一個弟兄?更何況,他們連兵器都沒帶,要不是輜重營的管事避而不見,兄弟們又怎麼會動起手來?”
連番逼問,竟然把尤貴逼的沒有反駁的言語。
“哈哈,說的好”,不遠處,於紅櫻擊掌讚道。
馬雍緊隨其後,手裡緊緊攥著長劍。
雖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尤貴不可能對於紅櫻痛下殺手,可誰也不敢保證,心狠手辣的二頭領會不會劍走偏鋒。
馬雍可不敢賭,所以他時時刻刻都在防備。
於紅櫻完全沒有想那麼多,她直剌剌地行到尤貴身邊,說道:“二叔,你這麼興師動眾的,為的什麼呀?”
尤貴面頰一陣抽動,嘴裡道:“我聽說李小六壞了寨裡的規矩,所以帶人來看看”。
“什麼規矩呀?”
“山寨之中,無事不得私鬥”
“李小六私鬥了嗎?有部眾傷亡嗎?”
於紅櫻面帶笑容,環顧四周,但凡被於紅櫻看到的賊寇,無論傷勢輕重,都會在第一時間站起身來,他們都怕了這位大小姐的手段。
雖說是個女流之輩,可只要被她盯上了,不把你打到床上歇個十天半月的,她絕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