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等翟哲離最後的騎兵大約不到五十步的時候,蒙古騎兵才來得及轉過頭了。
翟哲不知道蕭之言在哪裡,只看見排在最後離自己最近的那個蒙古騎兵張開嘴只來得及叫出來一個古怪的聲音,一支長箭正中他的面門,隨後像巨石落水般掉落馬下。
五十步的距離對加到急速的戰馬來說不過是瞬間,翟哲緊緊盯住倒數第二個巡邏兵,手中長刀迎面砍下,那個察哈爾人剛來得及抽出彎刀,慌亂中伸過來抵擋,一聲尖銳的金屬碰撞聲響起。
察哈爾人的彎刀卻抵不住翟哲人借馬勢的巨大沖力,脫手落下,翟哲的刀去世不減,鋒利的刃口直接劈掉那個人的胳膊,噴射而出的血四濺,翟哲的左胸立刻殷紅一片,連臉上也濺射了幾滴,血腥味撲鼻而來。
這一刀用盡翟哲所有的氣力,劈下之後,他在馬上一個踉蹌,坐立不穩。等他調整好姿勢,便看見一個察哈爾騎兵的彎刀已在自己眼前,再躲閃已是來不及,翟哲慌亂之中只來得及將手中刀死死的抵過去,頂向那個人的胸腹處。一刀像刺進軟軟的海綿,慌亂中,翟哲只知道拼命的揮刀,好半天才發現預想中砍向自己的刀並沒有落下。
等緩過神來,翟哲才發現對面那人的腹部已經被自己絞成了一堆爛泥,右手臂上插了一支小箭。他環顧四周,蕭之言與最後一個察哈爾騎兵的身影都不見了,地面上橫臥著兩具察哈爾人屍體,還有個斷臂的蒙古人正躺在地上一隻手緊緊捂住傷口,用畏懼的目光看向的自己。
戰鬥幾乎在瞬間即結束,翟哲感到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疲倦的只想躺下,他用長刀擎住自己的身體,眼角恰巧掃過自己剛剛捅死的那個人,腸子已經完全流出體外,說不出的噁心。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胸口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張嘴“哇”的一聲,將中午吃的餅子一古老的全吐了出來。
地面上的那個察哈爾人見機立刻忍痛翻身而起,奔向最近的戰馬,翟哲像邁動腳步,但兩條腿就像灌了鉛一般,不聽使喚。
“放鬆!”翟哲心中默唸:“放鬆!”
這麼會功夫,斷臂的察哈爾人人已經爬上戰馬,十步不到的距離,翟哲手持刀柄奮力將長刀投擲過去,正插進那個察哈爾人的後背,那個蒙古兵的身體在馬上晃了晃,**馬下。
翟哲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一會功夫耳朵傳入模糊的馬蹄聲,翟哲扭過頭,看見蕭之言在馬上牽了另一匹戰馬從東邊返回來,馬背上橫曳著一具屍體。
蕭之言到了眼前掃視戰場,一眼就看見翟哲吐出的穢物,一臉壞笑的問:“殺人的感覺怎麼樣?”
翟哲只是在那裡搖頭。
“慢慢的就習慣了!”蕭之言走近伸出一隻手將翟哲拉起來,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要儘快離開,察哈爾人的斥候可不好伺候。”
兩人將四具屍體拖到之前隱蔽的山林裡,一人又牽了一匹戰馬往西南方向而去。
第13章 火併
朝陽的沐浴下,枯黃的野草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張家口集市,一大早六個騎士護送一輛馬車駕往草原。這些日子旺順閣的翟家二少爺進出集鎮頻繁,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包括範永鬥。
八家商號調集的物資已全部集中在幾十裡外的宣鎮,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範永東在等待嶽託給他發出的指令,這是一次決不能失敗的商旅之行。嶽託和額如卓的謹慎讓範永鬥感覺到了東虜人對張家口的重視,如果察哈爾的林丹汗也有這份心,張家口的命運還是兩可之數。
翟家究竟在暗中幹什麼?範永鬥決定把訊息傳給一直與自己暗中保持聯絡的額如卓,商號之間不會存在什麼堅固的聯盟,一切都是因利而合。
草原上,翟哲和蕭之言行走在最前方,後面四個夥計是他在翟家精挑細選的、百種挑一的護衛喬扮,這是他第三次前往鑽天鷹的老巢,也是最後一次。
“伏擊最重要的是什麼?”
鑽天鷹一定想不到一個富商子弟會來偷襲他,還在自家的老巢裡。他的刀昨天夜裡已經磨得很鋒利了。
因為有馬車,一行人行走的速度要慢一些,等到碎石峪口已是半上午,孟康等的已經有些著急了。
隨行的小嘍囉將馬車上的物資取下來,搭放在帶來的馬匹上,馬車是行走不了崎嶇的山道進入老營的。翟哲與孟康交換了個顏色,一切都在不言中。
山路很不好走,翟哲帶來的四個夥計自然跟在後面,孟康不說話,也沒有人多問。
山谷門口,鑽天鷹